145:人间为战场

季悠身着青色道袍，倚在门边，他面容清癯，双目如星辰般璀璨，手中握着一根长笛，身上散发出浑天然的仙气，望向落九霄的双眸怔愣一下，露出明显笑意：

“霄儿......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落九霄却顾不得回答季悠的话，眼神突然变得凌厉而警惕，他倏地握着拳头，身体瞬间紧绷，绕过季悠进了屋，将其挡在身后，望向那道蓝色的身影，眼中写满了警惕：“江玉清？你为何会在这儿？你想对我师兄做什么？！”

江玉清与风宿是好友，他几乎控制不住的想，这人会不会已经和冥界合作，此番是来对师兄下手的。

泠鸢已死，他只有师兄了，断然不能让人伤师兄分毫。

江玉清身着一袭蓝色长袍，袍上绣着精致的暗纹，在夜明珠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宛如深海中的波光，却带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

听到落九霄的质问，他微微挑眉，随意的撩了撩衣袖，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弧度，笑容中带着几分宠溺，仿佛在看待一个不懂事的孩子，甚至还冲落九霄招手：“霄儿，过来。”

落九霄一脸的警惕，站在原地没动：“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害我师兄，江玉清，上天入地，我绝不会放过你——”

见状，季悠无奈的摇了摇头，他将门关上，抬手不轻不重的在落九霄的后脑勺拍了一下，接着，又抓住落九霄的小臂，牵着他走到桌前，边走边开口：“霄儿，不许对神君无礼。”

桌前，落九霄垂眸望着江玉清，却对上他微微仰头似笑非笑的神情，不由得蹙起眉峰，心中有些不安。

季悠想将他按坐下，他却反手抓住季悠的胳膊，神色有些着急：“师兄！”

感受到手上的力度逐渐加重，季悠知道落九霄此刻内心的焦虑与不安，他轻轻叹了口气，将长笛轻放在桌上，抬手拍了拍落九霄的肩侧，神色温柔：“好了好了，先坐。”

被季悠强行按坐在江玉清身旁，落九霄紧抿着嘴唇，有些不自在，只听季悠又道：“北冥神君来找我是有事相商，他没有伤害我，你也别太紧张。”

闻言，落九霄紧皱的眉峰不自觉松缓下来，心里那口气也压了下去，他侧眸瞟了眼江玉清，这人的目光仿佛一直在他身上，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片刻，望着他眼底的宠溺，落九霄倏地别过头，不自在的捏紧衣摆，冷哼一声。

也好，趁着江玉清在这儿，他也就不用专门往北冥跑一趟了。

季悠给落九霄递去一杯热茶，眉峰微挑：“怎么想到过来找师兄？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落九霄沉默半晌，冲季悠微微点头：“师兄，此次霄儿前来，是想请师兄帮忙。”

季悠饮茶的动作一顿，他放下茶杯，望着落九霄，语气严肃起来：“出什么事了。”

“据妖界帝王浮歌所说，冥界的人早就计划争霸天下，他截获浮衿的信件中提到，那些人想将人间作为战场，打算在战乱过后瓜分凡界，不管是哪一方胜利，届时人间必定生灵涂炭，两军交战随随便便一个术法带来的伤害都是凡人无法抵抗的。”

落九霄竭力压制着体内往外泄的灵气，他眯了眯眸，紧盯着季悠，再次道：“师兄，请您出山，与我们一同抵抗冥界，救凡界百姓于水火，人间若是沦为战场，那将是无尽的灾难！”

说服季悠是其一，救凡界百姓是其二。

落九霄在凡界游荡那么多年，也有幸认识几个凡间好友。

季悠听完落九霄的话，面色凝重，他缓缓闭上双眼，似乎在消化这令人震惊的消息。

屋内一片寂静，只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以及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谁也没有注意到，木屋的窗户外，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道黑影。

片刻后，季悠睁开眼，抬手拍了拍落九霄，垂着眸道：“霄儿，此事还需与仙帝商量一番才可行动。”

落九霄原本紧绷的身体瞬间僵硬，他猛的站起来，不可置信的望着季悠，眼眶一周逐渐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没有落下。

他声音颤抖，带着一丝哽咽与愤怒：“为什么？钟铉已经不是原来的钟铉了，你难道不知道他早就与冥界暗中勾结了吗？”

落九霄嘴唇微张，急促的喘息，声音里压抑着几分痛苦：“我为什么会有现在这个下场你不知道吗，是他害了我！是他害了泠鸢姐，害得你们此生无法相见，害得泠鸢姐身消道陨，魂飞魄散！”

每说一个字，他的拳头就紧握一分，仿佛想要将心中的愤怒与痛苦全部发泄出来。

他无法理解，为何季悠还要与那个罪魁祸首商量，难道他就不在乎泠鸢的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