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挑唆的证据

真是又气又累啊,脚痛腿痛心痛,太阳穴也在一个劲儿跳着痛!

太后将胳膊肘支在大腿上,四指紧握,用指尖使劲儿揉着太阳穴。揉了好一会儿,也没有丝毫缓解。

这都是被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气的!

太后紧锁眉头,各种烦心事又都纷纷向她心上聚拢过来。

“史嬷嬷,皇后怎么这么气大?锦屏可是她的贴身宫女,只是说错一句话,怎么就打死了?”

一个宫女的声音从荼蘼架后面的小道上传出来。

“赶快噤声!”

发出这个声音的,应该就是宫女口中的“史嬷嬷”,只听她呵斥道:

“锦屏都死了,你有几个脑袋?!在这宫里,最该小心的就是说话!祸从口出,懂不懂?!”

“嗯嗯!”宫女吓得连连答应,又压低声音央求道:

“嬷嬷,您派奴婢到皇后娘娘身旁服侍,奴婢也担心跟锦屏一样说错话送掉小命啊!奴婢不知道娘娘忌讳什么,哪些话不能说。嬷嬷指教一二,就当救救奴婢了。”

“嗯……”

史嬷嬷沉吟片刻,交待道:“娘娘上次有喜后来又小产,这件事只字不能提!”

“为什么啊?”

宫女疑惑地问道。

“好奇心会害死你的!锦屏若是少知道点儿事,还死不了!”

……

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荼蘼架后面的太后,将二人的对话听得一字不漏。

玉弦上次有喜又小产,这件事——为什么会是她的忌讳?难道……是触及了她的伤痛处?

听史嬷嬷的意思,不像是这样的。

史嬷嬷说,锦屏若是少知道点儿事,还死不了!那么——锦屏不是因触怒玉弦被打死,而是因为她知道某个秘密。

玉弦“有喜小产”这件事,一定有不可告人之处。那——会是什么呢?

太后被上官钰挟持之时,上官钰的一句话突然在她耳畔回旋起来:

“段玉弦小产一事,是她咎由自取。她从背后推我,我闪身躲开了。她用力过猛收不住脚,就摔倒在地。这就是事实真相。”

太后突然有种预感:上官钰所讲,很可能是真实的。

上官钰说,段玉弦是个心术不正善使机关的人。当年惠通寺事件,段玉弦就曾苦心孤诣地设下奸计诬陷上官钰。

莫非段玉弦上次意外小产一事,果真如上官钰所言,是她颠倒是非让上官钰背了黑锅?!

太后心里像吃了苍蝇一样极不舒服。

虽说上官钰已经远走高飞,这件事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然而,这件事的真相,还是应该调查清楚。

如果真的是段玉弦暗下黑手,那至少证明:她是一个心思诡诈阴险狠毒的角色。

太后回到益华殿,即刻就派了一名机灵的內侍暗中调查此事。

没过几天,调查者就来向太后复命了。

因为段玉弦小产那日的事,她身边的宫女、嬷嬷、仆从一大群都是目击者。

虽然被段玉弦统一了口径,可人多嘴杂,还是难免会有人露出口风来。

所以,调查此事并没有太大的难度。

內侍把调查结果一一如实地向太后做了禀报。

太后惊愣了半晌,嘴唇*着,半天讲不出一句话。

她转头看了看身边的修嬷嬷,叹了口气:

“身为皇后,一国之母,就该明善贤德,内辅君王。想不到,皇后竟然做出如此奸邪之事,真是岂有此理!太让本宫失望了!”

那內侍抬头望了望太后,张口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了。

太后将他的神态看得清楚,就吩咐道:

“你有什么话,尽可讲来,不必忌讳。”

內侍于是又禀报道:

“奴才在调查太后所托一事时,还听到了许多关于皇后娘娘的传言。只是没有凭证,因此迟疑。既然太后动问,奴才就禀于娘娘,是真是假,太后自做圣裁。”

然后,內侍就将打听到的事,一桩桩一件件讲给太后听。

这其中,就包括用蜂兰花引黄蜂被上官钰反击,自己划伤却诬赖上官钰等事。

內侍说完这些事,言语又支吾起来,显得迟疑不决。

修嬷嬷提示道:“太后已经让你尽可讲来,不必忌讳。你就知无不言吧,是真是假,太后自然会调查清楚的。”

“太后娘娘,”內侍吃了定心丸,大着胆子说,“奴才听说——皇后近日打死了一个贴身宫女,名叫锦屏。打死锦屏,是因为她说错了一句话。”

他迟疑地瞅了瞅四周,接着又望向了太后。

“唔,接着说。”太后示意道。

“是。”

內侍见殿里也没外人,于是接着讲述了:

“那日两个宫女在庭院里说闲话,狂着嘴议论皇后和上官王妃谁更得圣宠一事,争辩起来,就问旁边的锦屏。锦屏不假思索说了句‘皇上从来没有宠幸过皇后’。谁知皇后刚好路过听见,当即就命人将锦屏和那俩宫女乱杖打死了。”

太后闻言顿时疑窦丛生,她隐隐觉得,这件事里面定有玄机。

虽说被打死的宫女都是段玉弦从天阑带来的,可她也不该如此草菅人命。

仅仅因为妄议主上私事就将人活活打死,未免太过凶残了。

段玉弦为什么这样做?

是她性情原本就是这么暴虐,还是另有隐情?

还有,锦屏所说的那句“皇上从来没有宠幸过皇后”,又是怎么回事?!

思虑良久,太后向修嬷嬷慨叹道:

“本宫——是不是老了?!眼睛都成瞎的了!你——也跟本宫一样糊涂了吗?”

修嬷嬷走到太后座椅后面,一边轻轻地帮她揉着肩膀,一边说:

“除了陛下,没有人比太后更清楚明白了。只不过,当局者迷,偶尔有云遮月的时候也是正常。”

“唉,本宫真的觉得,看不清了。”太后摇摇头,“你怎么看皇后这个人呢?”

修嬷嬷回答道:

“连太后都看不清楚,老奴就更是雾里看花了。既然这么昏聩,哪里敢妄议皇后娘娘啊?”

太后心里思忖道:

“此事的真相,那个史嬷嬷一定知晓。本宫一定要查出个子丑寅卯,看透迷雾后面究竟是什么。只是事情尚未知悉清楚,还是该谨慎从事,以免让皇后多心。”

于是太后跟修嬷嬷合计了一下,寻了个由头将史嬷嬷唤到益华殿。

修嬷嬷就向她问起了锦屏一事。

史嬷嬷含混其词,说东言西,妄图敷衍过去。

太后脸色沉了下来,质问道:

“你在园子里告诫别人‘祸从口出’,还警告说‘皇后上次有喜这件事’只字不能提,这是皇后的忌讳!怎么才过了几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修嬷嬷喝斥道:

“你实在不知内情的话,一会儿就让人送你去阴曹,亲自问问锦屏!还不快说?!”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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