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解了疑惑
夜晚，广阳侯府。
府内的气氛一片沉凝肃杀，侯爷程修端坐在正厅里，脸色不辩喜怒。
府里的下人们，战战兢兢地跪了一地。
不由得想起不久前那次，四姑娘在太后的宴会上绣不出荷包儿来，还作弊领了绣功比赛的甲等。
当时侯爷面沉似水，却比现在还可怕多了。
一个侍从有点奇怪地轻声问，身边资历老一点的管事儿的。
“这次四姑娘和五姑娘不守女戒，闯下那种骇人听闻的祸事来。怎么看侯爷好像还没有上次气得厉害？”
管事儿的跪得板板正正的，开口就先是教训了他一顿。
“没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还敢在这里嚼主人家的舌根子。是不是不想干了？”
旁边是管事本家子侄的侍从文韬也心痒难耐，央求道。
“好大舅，你给我们解了这个疑惑，今天晚上我就给你送去一坛好酒去。”
管事儿的装模作样地咳了一声，才说道。
“也不是舅贪你那口酒，今天之后，府内的风向恐怕会有大变动，我也提点提点你们，省的不小心把路走窄了。”
此时，最先开口的侍从长青连连拍马屁道。
“您不愧是在府里待了数十年的老人，连之后的事情都能推算出来？快讲讲。”
管事儿的斜瞄了他一眼，心里不待见这个什么都不意思意思，在这儿蹭课听的家伙，不过谁让他和自己外侄儿玩儿的好呢。
管事儿的心里为自己出钱出力还惨被白嫖的傻大侄儿感到不平，拿腔拿调地开口道。
“咱们府里，萧夫人一直是一家独大的，你们知道吧。”
长青连忙点头道。
“正是正是，我有个妹子在赵姨娘的院子里当丫鬟，经常说，萧氏把那些姨娘和庶女们管得死死的，进门后陪嫁的庄子店面那些产业都收了个干净，每月的银钱份例只能维持温饱，就是置办件新衣服，都得去央求萧氏，要不然只能自己缝制。”
文韬大惊失色。
“做大户人家的姨娘，不就是为了享福的吗？不说养尊处优了，这日子过的还没有普通人家舒心，何必来给别人做妾呢？”
长青不屑地看这位同僚一眼。
“你以为谁都跟你们家里一样，帮着主人家打理庄子，只要勤快些，总也吃喝不愁。普通人家辛苦一年，遇到灾年，连地租都交不上的也有的是。我们家不就是这样，才卖了我进府的吗？”
文韬仍旧不解。
“这么说来，除了苏姨娘是侯爷从江南绣坊上带回来的，没有什么家底，其他几位姨娘家里也不是很穷，都有产业陪嫁的，不至于来这里受这等子闲气吧。”
管事儿的冷哼一声。
“你以为这京里所有人家都像咱们侯府一样吗？那些主母欺压妾室的不少，可不还有家主吗？妾室就是比主母讨他喜欢，才纳进来的不是。那两个人掐起来，家主怎么的不也得护一护？”
他看了周围一圈竖着耳朵的机灵鬼，压低了声音道。
“还不是因为萧夫人的家世好。”
“侯爷虽然是有世袭的爵位，但他在朝中的职位可不算高啊，当年萧夫人进门，给了他多大的助力，直至今日，那官场上又有多少人卖的是萧家的面子。”
长青道。
“难道是因为咱们老爷在萧家面前抬不起头来？处处顺着自己的妻子，这不就是窝囊废吗？”
管事儿的“啪”的打了下长青的后脑勺。
“瞎说什么呢你。”
说着，警惕地看了一圈，似乎没人注意到，才继续说。
“小心出了门被割了舌头，你个没脑子的，自己受罚就算了，别没得连累我们两个！”
“侯爷前几年特别听不得这些话，好在近来萧家大势已去，他在家里的腰杆子也逐渐挺起来了。要不然，等着死吧你。“
管事儿的狠狠挖了他一眼。
文韬见势不妙，赶紧打圆场。
“舅，你还没跟我们说，这府里之后的风向会怎么变呢？”
“那还用说，当然是萧氏失势了，不然还能怎么样。”
长青摸着发疼的后脑勺，低低地抱怨着。
管事儿的倒被激起了表达欲。
“不止如此，要想这后宅里让主母失势，光是夺了权，不去见她都是没用的，这‘夫人’二字，天生就带着尊荣呢。”
“不说别的，咱们这府里嫁进来这么多，要是侯爷哪天不想要了，这些姨娘可是说扔就能扔出去的，京城里也不是没有这种事儿。”
长青仿佛找到了打开管事话匣子的方法，故意唱反调。
“怎么可能，侯爷又不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
“我当然知道，这不就是打个比方吗？”
管事儿的瞪他一眼，说道。
“只有夫人，要是想和离，得有文书不说，也得有个说得过去的名头，要不然官府都不答应。而且不说别的，老爷官场里的人脉就得断了一半儿去，何况还有名声。这些有钱有势的人多嘴的很，成天闲的没事儿干，就喜欢说道别人家的事情。”
文韬点点头，说道。
“怪不得有传言说夫妻不睦的人家那么多，真和离的却没几个了，那老爷是肯定不会和离的了。哎，不对啊，您这不是说废话吗？夫人膝下两个儿子，怎么可能说撵出去就撵出去。”
长青连忙附和道。
“就是，您就是想吊着我们胃口，也得说点儿靠谱的吧？”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懂什么，这叫铺垫！铺垫！不先说好地位上的高下分明，之后的事情是怎么发生，为什么发生，你们弄得明白吗？就算我给你们讲明白了，下次再遇到府里出事儿，你们自己看的明白吗？”
管事儿的看着自家侄子被卖了还替别人数钱的样子，一阵心塞。
管事儿的被两双“单纯”的眼睛盯着，半晌无奈地妥协道。
“就知道你们不是那种可造之材，我早该不抱什么幻想。你俩的心思就不在弄懂这些弯弯绕绕，好让自己的工作进展更顺利上，你俩就是想听八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