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思绪繁杂
“你还好吗?”
程令萱弱弱地问了一句,她觉得这个人身上有那种杀气,和峰柳寨的女寨主一样,带着能刺破人皮肤的煞气。
陆瑾没有回答,盯着她不说话。
他不确认这个女人是否安全,需不需要打晕。
程令萱看见他的眼神,像是突然被狼盯上的兔子一样,尾巴毛都要炸起来了。
“你不要说话,我就不动你。”
男人说了这么句话,又闭上了眼睛。
没想到陆瑾真的说话了,程令萱有点惊讶。
他的声音泠冽,有如金石之质,像刀剑相碰发出的阵阵锋鸣声。
陆瑾也有点惊讶,这个姑娘竟然长得非常清纯姝丽,有着和她穿着不符的温文尔雅。
他本以为这京里有些门第的女子,不是他继母那样的笑面虎,就是他庶妹那样目中无人的公主病。
他闭上眼睛,屏去繁杂的思绪。
用一二吐息的功夫,内力游走了两个大周天,基本可以正常行走了。
此时,在萧氏那边。
几个夫人还是坐在她身边,极尽吹捧之能事,但是萧氏今天心不在焉。
几位夫人对视一眼,问道。
“在想什么呢?是有什么好事儿吗?”
萧氏心里想,可不就是好事儿吗?
她可是安排了好几个“大嘴巴”,在那院子门口守着。
只等安乐侯府世子带程令萱出来,她的一块儿心病就要除去了。
这难道不令人高兴?
萧氏慢慢地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你们看这次戏班子演的这出戏,真是不像话。”
怎么突然拐到戏班子去了?几个夫人摸不到头脑。
今日那租赁场地的富商,一心讨好京城贵人们,不小心用力过猛,请了个戏班子来。
这时候,戏班子还只是下里巴人才看的东西,一般在勾栏瓦舍表演。
都是一些在自诩清贵的他们看来,通俗甚至低俗的剧情。
有些暴发户也喜欢这些东西,他们看惯了的,即便发了财也口味不变。
就在富商的圈子里面流行开来,宴会的时候请戏班子来表演。
因为给的打赏丰厚,甚至有“拉皮条”的装成戏班子过来。
总之弄得是乌烟瘴气,贵族们耻之为伍。
一位自觉比较了解这些事儿的夫人,说道。
“可不是吗,这些东西哪儿有什么好看的,都是些考不上榜的穷秀才写的些陈词滥调。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家老爷就是喜欢听这咿咿呀呀的,家里不让戏班子进,还非要到那种鸡栏狗舍里去听,简直不知所谓!”
“可不是嘛,我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也是,天天追着那个什么……啊对,花旦跑,说是什么捧角儿捧角儿,那一口气能捧十个旦角儿!你说说,这不是冤大头是什么,难道人家真能跟了他不成。就是真捞着了,我连抬个妾都嫌脏了自家的门槛!”
一说到这些男人风流的话题上,就是后宅里的妇人们,那话也是连珠炮似的,可见平日忍了多久的气。
“那戏班子出身的,一个个本事没有多少,被捧得心气儿倒是一个赛一个的高,别说妾了,私底下多少贵人养着,人家可看不上咱们这种小门小户的。”
夫人们你一嘴我一句的,热闹得很。
可见这戏班子并不是浪得虚名,至少在制造话题,缓解冷场方面,倒是作用一流。
萧氏听着这些风言风语的,倒是想起侯爷程修来。
说起来,他是又连着半个月晚归了,别是真的在戏院儿又养了个玩意儿吧。
想到程修对两个儿子一直表示非常失望,萧氏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要是那个女人真能生个儿子出来,恐怕程修真会把她带回来!
萧氏光是想到这种可能,就恨得几乎揉烂手里的帕子。
光是帮他收拾院子里的这些女人,萧氏已经不知道想了多少法子。
更何况,现在还是只有几个庶女。
想毁了,还是比较简单的。
像今天一样,给她们“风风光光”地嫁出去就可以了。
甚至名声败坏后,程令萱连提出和离都不敢,因为没人会接盘子。
要是真的来了个庶子,哪怕出身低微。
有两个不省心的哥哥“珠玉”在前,只要稍微有点儿出息,恐怕程修都能乐出花儿来!
母凭子贵,到时候这个家里,还有她的一席之地吗?
她这个主母,就真的成了名存实亡的纸老虎了!
即使如此,在程修真的把人带回来之前,她也是无能为力的。
她一个待在后院里的妇人,哪里有那么长的手去,伸到戏班子里?
就是侯爷程修,要是算准了这一点,等儿子生下来再带回去,那她就真的万事皆休了!
“哎,今天这出戏是《慢胡箧》,我们家老爷最喜欢的,萧姐姐,你可是哪里不喜欢?”
一个夫人看了眼台上,竟然认了出来。
一帮人终于停下对丈夫儿子的口诛笔伐,也好奇地听着。
萧氏刚刚沉浸在“情敌”的情绪里,有些失态了。
这时候,微微正色道。
“你看这女子,她母亲给她教了这么多年的女训女戒,转头就忘得一干二净,还没有成婚就和男人厮混在了一起,难道不是不孝?”
“这倒也是,但是我家里姑娘们都规矩,自然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一位夫人点头道。
“那是自然,你家里的姑娘们都是正儿八经的嫡亲小姐,从小在主母膝下长大的,见识自然不一样,怎么会随随便便被外面的野男人一勾就跑。”
一位夫人踩一捧一道。
“可不像有的人家,主母辛辛苦苦给姨娘养姑娘,大了做出不检点的事情来,外面的人哪里懂得是根儿里带来的浪蹄子,还以为主母管教不严,才出了这等丑事。”
“听你说的确有其事的样子,可是见过?”
围观的夫人们,八卦之魂开始燃烧。
“那可不,前几年不就出过一次吗?那男方家就是不愿意娶一个庶女当夫人,最后还是做了妾了。”
“还有这等事儿。”
夫人们交头接耳了一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