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当贞妃从沉痛的昏睡中苏醒，得知孩子已经没了，自己同时也丧失了生育能力，她的心仿佛被无情的手紧紧攥住，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哭声悲切，几乎背过气去。皇上见状，心中犹如刀割，疼惜不已，他紧紧握住她的手，向她许下承诺，定会抓住真凶，不叫孩子白白枉死。

　　我站在宫里，其实听到孩子没了的那一刻，我心中泛起了一丝难以言说的悲凉。突然间，我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自责和残忍，明明知道真相，为何我却选择保持沉默？我竟然对贞妃隐瞒了那致命的真相，让她失去了孩子，丧失了生育能力。我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即便再次面临选择，我可能依然会选择保持沉默，依然会狠心地认为她不该生下那个孩子。想到这里，我惊愕地发现自己竟然可以如此冷酷无情，那是皇上的孩子，是我心爱之人日夜期盼的皇子，仿佛是我亲手扼杀了他一般，我的眼泪不受控制地低落下来。

　　突然，一双手轻轻地从背后将我抱住，那熟悉的气息告诉我，是皇上。他将下巴轻柔地放在我的肩头，我紧紧握住他的手，询问他为何在这个时候过来。

　　“朕有些累了，想在你这里稍作休息。”皇上的声音沙哑而低沉，显然是因为孩子的离去而没有得到足够的休息。

　　皇上见我不说话，便抬起头，将我轻轻地转过来，惊讶地发现我脸上的泪痕。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慌忙问我怎么了。

　　我满眼含泪地看着他，声音颤抖地说：“皇上，臣妾心疼皇上，您日夜为国操劳，如今想要个皇子都不能如愿，臣妾心中实在难过。”

　　这些话说得我心如刀割，内心其实一点也不想让贞妃的孩子出生，但嘴上却拿此事来博取皇上的恩宠，觉得自己实在是伪善至极。

　　果然，皇上听了我的话，将我紧紧地拢入怀中，用细声安慰我。尽管他心中苦闷至极，却依然想要先让我平静下来。看着他如此体贴入微，我越发哭得厉害，因为我知道，我欺骗了皇上，他却一如既往地将我视为首要，将我放在心上，用心疼爱和呵护。然而，我却……间接害死了他的孩子！这份愧疚和自责，如同沉重的石块压在我的心头，让我无法呼吸。

　　过了很久，皇上才将我放开，他说定要将此事查出个水落石出，否则心中难安。说罢又安抚了我一会儿，直到我睡着，皇上才轻手轻脚地离去。

　　到了将近晚膳的时候，我才醒过来，素雪问是否要传膳，我摇了摇头觉得没什么胃口。

　　过了几日，暖阳透过窗棂洒在宫墙之上，我听闻贞妃身子略有起色，于是精心挑选了一些珍贵补品，带着满心的关切，前去紫霄宫看望她。

　　踏入紫霄宫的正殿，我看到的贞妃已不再是往日那个神采奕奕的女子。她的容颜苍白，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哀伤，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我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酸楚，想到她年仅十九，却已失去了生育的能力，这让我对她充满了同情。

　　贞妃与我素日里交往并不密切，她对我并无太多好感，看到我的到来，她显得有些惊讶，嘴角微微抽动，用一种质疑的口吻问我：“你来干什么？”

　　她的语气显然是不欢迎，但我并没有放在心上，依然恭恭敬敬地向她行了礼，轻声问候：“娘娘安好。”

　　贞妃见我如此谦卑有礼，便微微点头，示意我坐下，并叫宫女端上香醇的茶水。

　　“娘娘近来可好？”我关切地问道，目光中满是真诚。

　　“你看不出来吗？若是看不出来，这些日子，宫中传闻四起，你也能略知一二了。”贞妃的声音低沉，面容苍白如纸，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绝望。

　　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感慨地说：“娘娘如今模样，真是让人看了心疼。”

　　贞妃瞪了我一眼，眼神中带着怒火，喝道：“你若是来幸灾乐祸的，趁着本宫还未发火，赶紧滚出去！”

　　我连忙安抚她：“娘娘莫急，娘娘难道不想知道是谁害了您吗？”

　　贞妃的眼睛瞪得更大，满脸惊异地问我：“你知道？”

　　我平静地回答：“目前还不知。”

　　贞妃的情绪激动起来，声音提高了几分：“那你在这里说什么，出去！”

　　我赶紧向前一步，温柔地安抚她的情绪：“但是臣妾可以帮娘娘查出来是谁所为。”

　　贞妃听后，眼中闪过一丝讥讽，轻笑道：“你？你不过是个才人，怎么帮本宫查？”

　　我从容不迫地回应：“娘娘说对了，正因为臣妾只是个才人，所以有些事情查起来，别人才不会有所防备，这样一来，臣妾更容易发现真相。”

　　贞妃的眼神中逐渐恢复了些光芒，虽然仍有些怀疑，但我知道，在宫中，她如今已是孤立无援，我的主动上门，她只能硬着头皮信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