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穿肠破肚
他此时也完全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只好不近不远的跟着,同行的还有染墨。
只是这老头,从方才开始,便一直不说话,只是神情严肃的看着李穆,似乎若有所思。
平日里因为李穆的关系,他也经常见这位前辈,他看起来大大咧咧不拘小节,整个人随性洒脱,喜好逗猫弄狗。
脸上从来都是玩世不恭,一把年纪了,时常会有些不正经的行为。
如今这般严肃,倒是让柒星有些不大习惯。
只是他这个人,向来尊重别人,虽然心中颇多疑问,想到一些缘由,并不开口。
他们跟着李穆还有这群禁卫军,已经许久了,如今都快出城了,李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现如今这个情况,李穆是不能随意离开的,这先皇离世,太子年幼。
若是他此时离去,那让高洪升把持了朝政,岂不是要天下大乱?
只是现在看李穆的行为,似乎根本不关心这些。
他只是随意的行走,随意的离开罢了。
此时颇有些神志不清的样子,还有他怀中抱着的锦盒。
柒星发现了,这一路走来,李穆一直护着手里的锦盒,有几次交手,有人对他手里的盒子发起了攻击,被他伸手直接穿肠破肚。
他从前见过许多次李穆杀人,以前的他总是给人一个痛快,即便是敌人,也会一招毙命,多少也会留个全尸。
按照他的话来说,算是给自己提前积德,以后下了阴曹地府,少受些罪。
可自从染墨替他运功疗伤之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手段毒辣不说,每一招每一式,血腥无比。
不是拧断头颅,便是开膛破肚,更有甚者直接砸的粉身碎骨。
这些死法太过惨烈,连常年刀口舔血的柒星看的都有些不适应。
禁卫军追了一路,同李穆也交过几次手,每一次对方牺牲惨烈。
李穆倒像是察觉不到劳累一般,一直保持着巅峰的实力。
此时柒星也察觉到有些不对劲,再怎么着,李穆也是一个凡夫俗子,如此浩大的消耗体力,本人却半分劳累也看不出。
想必是有什么特殊原因,一般都是以命为代价。
染墨早就发现了这一点,只是他方才运功过度,现在还未恢复如初,这小子功法了得,贸然出手,他并没有胜算。
况且李穆现在失去了神志,就是个六亲不认的杀人机器。
没有完全的把握,他出手简直就是找死,他心底万分的相信,李穆对上他根本不会手软。
蚩花蛊果然名不虚传,以花入骨,迷人心智,乱鬼出世,不死不休。
只是那毒分明已经被很好的压制住了,若非特殊情况,是万万不能复发的。
况且近些年,李穆一直都在修身养性,不是会如此冲动乱了分寸的人。
昨夜那狗皇帝到底同他说了什么,让他一夜之间心力交瘁,发了疯,入了魔。
染墨此时心中也是焦急,他心里明知道不能让李穆如此下去,但无奈能力有限,现在的李穆根本不是他可以阻挡的。
即便是他与柒星联手,那最好的结果也是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若是只有他们,事情相对好办,两败俱伤,至少还留有性命一条。
可是现在,禁卫军虎视眈眈,身后还跟着两个老东西,也是一路麻烦。
若是他们出手阻止了李穆,那很快的他们就会成为瓮中之鳖,最后被高洪升那老王八蛋拿捏。
因此染墨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想出任何万全之策。
只能一路跟着,明明知道结果会如何,却无法阻止。
李穆穿着一身玄色衣衫,手上沾了血,脸上表情却带了一份嫌恶。
像是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般,脸上沾染的鲜血此时已经干涸,此时在他白皙的脸上,像是平白多出了一些伤痕。
他兀自看着手里的殷红发呆,好似身边空无一人一般。
旁边一个将领打扮的禁卫军,此时看着像是个好时机,他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这是个机会,对他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只要眼前这人杀了,那往后荣华富贵,他便可以享用一生,家族光耀门楣的使命他也完成了,再也不用顶着富家子弟,二世祖的名头过活。
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他,也许往后他还可以自豪的,朝着子孙后代吹嘘,想当年自己也是杀死过战神的人。
他想着想着,心中不由得生了几分激动,
此时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他捏了捏手中的长刀,手心微微出了一层薄汗。
他见那人此时正在看着手上的鲜血发呆,暗自觉得这时一个绝佳的好机会。
此人咬了咬牙,顾不得想先前那些惨死的战友,他现在只想赶快结束这无休止的追逃,他想实现方才想到的那些美好愿景。
于是他提着刀,大喝一声,朝着那人后背便劈砍了过去。
他手上用了十足的力气,虽然往日训练他并不十分在意,但好歹也是练过几年真本事的,此时这刀劈砍的力度极大,怕是石头都能劈成两半。
他一腔孤勇,在人群中尤为显目,柒星一看这情况,暗道不好。
染墨也焦急的直起了身子,只是现在他们赶过去完全来不及。
只能倒吸一口凉气,微微皱起眉头去看。
那人还在端详着手里的液体,在阳光下,那红色的圆珠,泛着好看的光泽,像是宝石一般,晶莹剔透。
她会不会喜欢?若是将这些做成宝石,她会不会喜欢?
李穆脑海中,一个俏丽的身影浮现出来,他大脑一片混沌,唯一清晰认得的便是这道影子。
只是他看不见对方的脸,他脑中并没有任何关于她的消息,可以说除了这道影子,什么都没有。
他这是怎么了?此时他连自己到底是谁,都忘记了。
身体只是机械的做着杀人的动作,明明感觉到十分劳累,却半点不敢停下。
或者说,他根本无法停下。
心中涌现出无限的恨意,他好恨,可是他恨什么呢?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