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知之明

　　

　　哥哥举起了他的手，递给我。我没明白什么意思，但是莫名其妙的，我极其顺手的为他诊了脉。

　　也正是在搭脉的一瞬间，我就明白了原因。

　　哥哥的身体我是清楚的，但是我们都没有对哥哥说实话。原来不仅我清楚，哥哥自己也清楚。

　　结果导致现在，我半响开口不知道怎么面对哥哥。

　　哥哥看我欲言又止的样子，手主动收回了，剩我手臂停在半空中。

　　“就算你不信我，也要相信付公子。”我知道哥哥需要的不是哪些不实际的劝说，他要的是安心。

　　但我没想到，哥哥说的是：“我相信付公子，也相信你，但是我不相信我。”末了，又深呼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昨日陪你骑马的时候，才发现当真是今时不同往日了。”又是一声苦笑：“我连马都上不去了。”说到这里，哥哥突然站起身来说到：“我可是御前侍卫，你见过无法骑马无法射击无法打仗的御前侍卫吗？”

　　我心头猛然一紧。即使我知道哥哥说的实话，但是就连我都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何况哥哥本人。

　　他还不到而立之年，正是大好青春之时，发生了这种事情。

　　“你不想耽误卫澄小姐？”最后，我用肯定的语气说了这么一个实话。

　　“我如今算是半个废人了。”

　　哥哥说这句话的同时，我呸呸呸了几声，又意识到这是在祠堂，吓得赶紧磕了头。

　　“哥哥。”我责怪道，“我承认哥哥你现在的身子的确不如当初，但是我也能向哥哥保证并不至于到了——到了如此地步。”

　　哥哥苦笑了一声：“何苦骗我呢？”

　　“哥！”我无可奈何的说到，“你信我，真的。”

　　哥哥盯着我，良久才说到：“不说了，回你院里吧。”

　　我知道哥哥是不信我，但是我的确也没有什么好方法让哥哥相信。

　　哥哥不再理我，转身继续跪了下去。

　　我站在哥哥身后，一直呆了有半柱香的时间，这才起身来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转头突然说到：“哥哥，我还等着同你一道去黎地。”

　　说完这才离开。

　　哥哥的确害怕耽误了卫澄的下半生，但事实是，卫澄并不是这么想的。

　　我想到过以卫澄的性子，她迟早会来冷家一次。但我确实没想到现在她便来了。

　　说实话，一出祠堂便正撞上卫澄，还真是有些让人害怕。

　　“卫小姐，您冒犯了。”我还算客气的说到：“这是冷家宗祠。”

　　“我知道。”卫澄平静的回答我的话，“我只是想来看他。”

　　“哥哥现在不方便见外人。”我刻意将外人两个字咬的很重。

　　她还是没说话。

　　这下好了，我不敢离开，生怕她一个激动就进了宗祠坏了大事。

　　卫澄倒是比我想象的淡定，就是她手中不断揉拧的手帕暴露了她内心的焦急。

　　“他要跪上多久？”卫澄突然开口问我到。

　　我转头看了一眼，摇头说：“不知道。”

　　“我可以等他吗？”

　　我继续打量她，然后又说：“小姐还是随我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