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之女
偌大的宫殿内,仅有江亦浔与于公公二人,丝毫不见江景龙的身影。
江亦浔看着宣政殿内那正中央的座位,不禁想起了那太极殿的龙座,仿佛是在问于公公,又仿佛是在问他自己,说道:“不知他在这个座位,坐的可还算安稳?”
此话一出,倒是把于公公吓得不轻,差一点跪在了地面上,江亦浔立即腾出了一只手,扶住了于公公的手臂,面露讥笑的说道:“于公公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这时,一个身穿明黄色龙袍的男人,从屏障后面走了出来,眼神好似一把沾有毒液的箭头,看着似笑非笑的江亦浔,道:“这个座位,朕坐的甚是舒适。”
话锋一转道:“不过,若是皇弟你肯将先皇遗诏交出来,这个宝座朕坐的会更加舒心。”
噗,交遗诏?做梦呢?
“皇兄莫不是睡糊涂了不成?”江亦浔弹去了衣袖上的灰尘,向前走了几步,看着高高在上的江景龙,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怕是要让皇兄失望了,这么位置你坐不安稳了。”
他可不想同江景龙这般闲扯下去,每一次的见面,都令他头痛,胸口闷的喘不上气,多想早点结束这一场的谈话。
面色不禁冷了三分,冷冷的盯着江景龙,连客套的笑容都懒得做了,“有事快说,本王的时间可是宝贵的很。”
江景龙哈哈一笑,道:“皇弟就这么不想看见朕吗?朕与你可是亲兄弟呀!”
亲兄弟?生在皇家唯一的错误便是,拥有了常人拥有的情感,因为这一情感,会随之毁灭你的所有,感情对于皇族来讲,是遥望而不可及的,虚无缥缈,哪一个不是为了权利,地位,而拼个你死我活的怪物?
不是他生来便喜欢杀戮,而是如果没有了杀戮,他将会成为别人剑下的亡命之徒,也不是他生性薄凉,而是他若不是表现的生性薄凉,对一切都毫无兴趣,又怎会守护住自己身边的人与物?
江亦浔看着此时坐在他面前的江景龙,这个人简直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魔头,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呢,不就是比谁狠吗?他江亦浔注定是要让他江景龙血债血偿,后悔莫及的。
“仔细算算,皇弟你的年龄也不小了吧,也该是娶妻生子的年纪了,朕可是为你物色了一个好王妃呀。”
江景龙可从不过问别人的私事,所谓的娶妻生子,不过是送一颗棋子在江亦浔的身边,一个被江景龙操控着的傀儡,为他时时刻刻的监视着江亦浔的一举一动。
江亦浔当然不会傻到欣然接受这枚棋子,“哦?不知是哪家姑娘,如此不幸。”
“王家之女——王昭露。”
听到“王家”二字,江亦浔不禁在心中冷笑,他的好皇兄,可真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呀,王家的走狗,可还真是舍的得。
金城四大家族,分别为顾家,王家,许家,李家。
而王家与李家便如同江景龙身边的走狗般,对江景龙可谓是忠诚不二,而那王家之女,王昭露可是王家唯一一位女眷,那待遇与顾家之女,顾南卿有的一拼。
与顾南卿不同的便是,那王昭露不仅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武刀弄剑更是耍的出神入化,王家之人哪一个不是武将出身?像王昭露这样的女子,不仅会武刀弄剑,更会谈论兵法,可谓是奇女子一名。
不得不说这,江景龙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真是煞费苦心,这么一名难得的女子,竟会毫不心疼地送到他的身边来,这王家也真是忠心到了一定的地步,为了家族不惜牺牲家中唯一以为女丁。
只不过,这王昭露送到他的身边,成为他的王妃,究竟是给他送娇妻,还是送奸细的?比起素没蒙面的王昭露,还是那国公府古灵精怪的顾南卿更受他的欢迎。
奇怪,他怎会想到她?
江亦浔从自己的思绪当中回过神来,道:“不知这王小姐可知道这婚事?”
“自然是知晓的,若是皇弟你觉得这门亲事可还算满意?若是满意,朕这便下旨,给你赐婚。”
江景龙都说到这种份上了,自然是不想让江亦浔拒绝这婚事的,更何况他可是幻云国的皇帝,谁人敢武逆他?他婚事成也不好,不成也罢,大局已定,他江亦浔必须得娶王家之女王昭露。
“想来朕的众多皇弟当中,就数你年龄最小的了。”
“皇上刚刚问本王可否愿意娶那王家之女,那本王今日便把话撂这了,王昭露本王是不会娶的,皇上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娶妻生子是本王自己的事情,皇上你整日政务繁忙,哪里有闲心操心这些事情?皇上你还是好好的管理你的江山吧。”
江亦浔话音刚落,江景龙便开口道:“哦?不愿娶?那不知皇弟你可有中意的女子?”
果然,老不死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仍是贼心不死的,怎么?问他中意哪家的女子,好派人前去威胁,来成为他手中的傀儡么?
“怎么?难道皇兄你还要找到那家女子,绞尽脑汁的让那女子成为你手中的棋子,好为你作用?”
江景龙眯起了眼眸,眼中露有杀气的看着江亦浔,江亦浔的存在,可真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呀。
他江亦浔不死,他江景龙的龙座便不能安稳的坐着,说到头来,还不是因为那个死东西,明明都已经死到临头了,还非得留下遗诏,扰的他整日是担惊受怕,心神不宁的。
生怕有这么一天,他突然醒来,江亦浔就这么站在他的面前,穿着龙袍,像这样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在那一瞬间,他将失去所有。
“哈哈哈……”江景龙仰头大笑,道:“皇弟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若中意哪家女子,朕也好为你下旨赐婚。”
“顾国公府的嫡女——顾南卿,不知皇上你感觉怎么样呢?”江亦浔勾起了一抹讽刺的笑容,似笑非笑的看着江景龙。
顾南卿可是顾居的女儿呀!国公府可是先皇的人呀,先皇的人,可是他江亦浔的扶持者呀,而顾南卿的母亲,又是前将军府的人,顾家庶女——顾汐窈的母亲,有是侯公府的人,而侯公府又是江景龙的人。
怎么样,这样一层层复杂不堪的关系,对于江景龙来讲,感觉如何呀,可谓是骑虎难下吧!
江景龙看着江亦浔,沉默不语,拳头握的是“咯吱咯吱”地响,若是不压制住他的情绪,怕是在那一瞬间,便会爆发出来。
江亦浔呀,江亦浔,你这算盘打的还真是好,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到了最后,竟会倒打一耙。
“顾家之女顾南卿自然是好的,只不过……”
“只不过她不是你手中的棋子,而是我江亦浔身边的人,不是吗?”江景龙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江亦浔给打断了。
眼看着在宫中呆的也有一段时间了,是时候该离开了,“皇上若是没有别的事话,那本王便离开了。”
江亦浔也不得江景龙的指示,转身便离开,他若走,如来也拦不住。
琉璃宫内。
江子温毕恭毕敬的站在一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女人身边,此人为江子温的生母——柔贵妃。
“母妃喝茶。”江子温将一杯沏好的茶水送到了柔贵妃的面前,柔贵妃端过茶盏,淡淡的品了一口,闭目养神道:“每日都进宫请安,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母妃言重了,儿子给母妃问安,是理所应当的,只可惜儿子无能,不能尽儿子的本分,孝敬母妃您。”
柔贵妃将江子温拉到了自己的身边,拍了拍江子温的手,道:“你是皇子,理应为你的父皇,分担政务,怎可同寻常的孩子一般,日日夜夜的守护在母妃的身边?”
“只要你好,母妃便好。”
柔贵妃的话说的很是明显,她希望江子温能够时常陪伴在江景龙的身边,为他分担所有,成为江景龙最得意,最值得骄傲的儿子,离皇位更近一步。
“是,儿臣谨记母妃教诲。”
柔贵妃欣慰的看着江子温,道:“你也别总往本宫这儿跑,有时间多去孝敬你的父皇,他可比本宫更需要你。”
江子温当然明白柔贵妃是何意。
宣政殿内。
江景龙与于公公在殿内,“你说朕当年所做,会得到报应吗?”
报应?什么报应?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江子温怎么也没有想到,他听了他母妃的话,得知江景龙在宣政殿,便想来请安,竟会听到如此令人吃惊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