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城x云之羽（35）
七夕夜，南星戴上了宫远徵送给她的面具，宫远徵才不愿意别人有机会生出觊觎之心。可容貌被遮住了，周身的气度却是掩不住的，一路走来，谁多看了南星一眼，都得挨宫远徵好一顿瞪。
若是南星目光一不小心落在别处，停留的时间长了些，宫远徵就会故意搞出大动静，铃铛丁零当啷地响着。南星无奈地移回视线，替他将缠上铃铛的头发给解开。
“南星姐姐，你别看他们，他们都没我好看。”少年眉眼桀骜，凶狠地瞪走又一个意图上前搭讪的，扬眉看她，黑漆漆的眼睛，透着年少的乖张，晃晃南星的手，“看我，看我就好了呀。”
宫远徵今晚打扮得格外好看，头戴水波纹抹额，中间的红宝石晶莹润泽更衬白皙。一身高襟黑色外袍，缀以绛红金丝腾云绣纹，领口袖口镶绣对称红蝶，举手投足间飞舞翩翩。
“你最好看。”
于是宫远徵笑得满足又张扬，银铃泠泠作响，清脆又响亮。
小孩子总是对那些可能抢走大人关注的一切人和事抱有强烈的敌意，长大了还是如此。南星对此深有体会。
走着走着，二人就走到了姻缘树下。隐约听见旁边的人说什么把两个人的名字写在同一张纸上，再系上同心结挂在树上，就能一直在一起之类的。
于是宫远徵让南星站在原处，他自己挤进看热闹的人群中，直接从旁边桌上那一沓红纸中抽出一张，刷刷写下自己和南星的名字，然后又挑了个还算顺眼的同心结系上，挂在了树上。嗯，还不赖。
他回头望了眼南星，她正提着他做的萤灯，专注地看着他。那么多人里，她就那样静静地只看着他。
宫远徵心里欢喜，偏头一笑。再往旁边一瞧，有不少年轻男女都在一个老太太那儿领了个面具戴着，也有的过去和那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就走没领面具的。宫远徵有些好奇，就朝那边走过去。
“小伙子有意中人吗？有意中人的话是不会发面具的。”老太太一脸慈祥地解释。
宫远徵闻言眨了眨眼，然后转身急匆匆离开。
意中人么……
“怎么又不让我戴着了？”南星好奇地看着纠结的宫远徵。
面具拿下来吧，证明了有意中人不假，但对着南星一脸痴迷的男子更多了，不拿下来吧，又总有人像是瞎了眼看不到他似的来邀请南星同游。
宫远徵气没有两全法，手上的面具攥紧了又松开。
忽的耳尖一凉，他下意识侧头。
“别动。”南星正在替他戴婆娑耳珠，她还是选择做出上一世守护她的冰族圣物般若念珠的样式，将元气抽出放在其中，希望因此能有上古先祖舍弥的祝福。
宫远徵乖乖地不动，耳珠是凉的，他的耳朵却不断升温。自从宫远徵明白了自己对南星的心意之后，她一个简单的举动也会让他心头雀跃不已。
“好啦。”婆娑耳珠像是点缀在宫远徵耳垂处的一抹蓝，衬得他多了分雌雄莫辨的美，南星满意地点点头，手收了回来。
“嘭！”
宫远徵愣愣抬头，心扑通扑通地跳，开始放烟花了啊。来的路上像是听到有人说过在烟花下接吻的两个人能永远在一起，对吧？
他走近南星，还有一年他就成年了，他现在已经比宫尚角还要高了，是宫门第二高的人。就是不知道宫子羽是吃什么长大的，又高又壮，身高稳居宫门第一。
他听见南星温柔地唤他：“远徵。”于是他不禁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
宫远徵捏紧手中的面具，缓缓靠近……
那个关于烟花的传说，不管是真是假，我希望能永远和南星姐姐在一起的心意都是不变的！
“南星姐姐，我可以亲亲你吗？”声音又低又哑。
『南星姐姐，我可以亲亲你吗？』
当年半大的孩子长成了高挑的少年郎，南星不用弯腰了，她将脸凑过去：“可以呀。”
宫远徵和小时候一样，亲亲左脸，又亲亲右脸，惹得南星轻声的笑，笑意从眼角眉梢流露，烟花下尤为动人。
“南星……”宫远徵私心作祟，第一次咽下了姐姐二字，赧赧然红了脸，只觉得心跳声都要盖过他的声音，“我可以，吻你吗？”
南星笑意顿住，紧接着在宫远徵的注视下迸发出更明媚的笑来：“可以啊。”她踮脚，揽住宫远徵的脖子，吻上他的唇珠。
漂亮的眼睛里氤氲着水汽，眼尾也泛着点红。高大的少年骤然弯下身子，扶上她的腰，力道越来越紧。带着缱绻的占有欲，像要把她揉碎在怀里。
“南星，我可以娶你吗？”
接了个吻，确认了心意，宫远徵恨不得立马举办婚礼昭告所有人，南星是他的，他是南星的。
南星闻言摇摇头，在宫远徵快碎了的眼神中一字一句、缓缓道：“不是你娶我，而是我将你带回幻雪山，做我的王夫。”
她抚上婆娑耳珠，声音缥缈又带着蛊惑的意味：“然后，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
“真的吗？”宫远徵简直想抱着她转圈，“我可以和你一起生活在幻雪山，永远在一起？”
“当然，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宫远徵将头埋在她颈侧蹭了蹭，这是你亲口承诺的，南星。
“只是——”南星问他，“宫门和我，你选择谁？”
这还用问吗？宫远徵坚定道：“没有什么能和你比，你永远是我的第一且唯一的选择，南星。”
他又缠绵着贴上去与南星交换了一个吻。年轻人血气方刚的，情爱上头，满脑子都是亲亲，后知后觉在众人的旁观下慢慢红了脸。南星也笑，被宫远徵羞恼着晃了晃。
回去的路上，宫远徵看着周围或牵或搂的少男少女，拉过南星的手与之十指相扣。
路过姻缘树的时候，有个小姑娘看到宫远徵二人，笑着问他们要不要也来挂一个同心结。
宫远徵抬头一眼看到了他挂的高高的、独占枝头的同心结，骄傲道：“不用了。”
南星看看树梢显眼的同心结，又看看宫远徵，也回小姑娘：“不用了。”
“南星你看，我挂得可高可高了。”
“嗯，看到了，个子没有白长。”
风吹过，满树同心结随风摇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