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之羽(36)

  宫临徵受到袭击、生死不明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很快被全宫门所知晓。

  月长老刚回到后山月宫不久就被金复请回前山救治宫临徵。

  “等一等。”雪公子急急忙忙地赶上二人,递上装着刚摘下的雪莲的木匣子,“这是寒冰莲池里的雪莲,带上吧。”

  金复感激地抱拳行礼:“多谢!”

  雪公子站在原地目送二人远去:“你说,前山那位临徵小姐能挺过去吗?”

  “她的哥哥宫远徵可是宫门百年难遇的毒药天才,如今再加上月长老,已经是宫门医术的最高水平了。”雪重子一头如银灰发,白色的发带闲闲束起,瞳仁灵动,色淡如水,眉间一点朱砂,声音老成,“你都舍得拿出寒冰莲池的雪莲救她了,想来心里也是有数的。”

  “可前山传言不是说这位徵宫小姐患有不足之症,本就活不久,这次又被歹人袭击重伤……”

  “传言不可尽信,这个道理宫子羽还没教会你吗?”雪重子回过头,叹息着默默念叨,“希望那位小姑娘最后不会落得像上任月长老一样的下场……”

  徵宫内,上官浅提着盏萤灯疾步赶来。

  “站住!”宫远徵拔刀指向她,眼里是森然的戒备与怀疑,“你来做什么?”

  上官浅抬眸,正看清屋内宫尚角坐在床榻边上小心搂着宫临徵的样子,心中暗道果然,她将萤灯向上举了举,荧光逐渐变色:“我来,是交还临徵妹妹的蛊虫。”

  蛊虫二字一出,宫远徵变了脸色,屋内的宫尚角也猛地看过来。

  上官浅被宫远徵一把拉进屋内,刀抵在她的脖子旁,只需轻轻使点力,就能顷刻间夺了她的性命:“你知道我妹妹的蛊虫?你是无锋。”

  “是,也不是。”上官浅直直地迎上宫远徵陡然变得狠毒的神色,袖中的手紧紧攥起,“我是孤山派的遗孤,阴差阳错下失忆拜了仇人为师,在无锋做了不少错事,如今我入宫门,只求报仇雪恨。我早已投诚临徵妹妹,临徵妹妹答应过我保我不死。”

  “我妹妹刚刚遭遇了刺杀,我凭什么相信身为无锋的你。”宫远徵的刀又贴近几分,沁出了几滴血珠。

  “远徵。”宫尚角叫停他的动作。

  “哥?”宫远徵不解地回过头,“她是无锋。”

  “你说你是来交还蛊虫的,什么蛊虫?”宫尚角鹰隼似的双目深不见底。

  宫远徵收起刀,不甘心地退到一边。

  上官浅暗自松了口气,赌对了宫尚角对宫临徵的在意程度,她掀开萤灯的灯盖,内里的萤火虫们争先恐后地飞向宫临徵。

  明明灭灭间,闪烁的萤光化为幽蓝色,停留在宫临徵刚被上好药的伤处,接着一只只往里钻去,眨眼间的功夫,萤火虫尽数进入宫临徵体内。

  “远徵!”宫尚角连忙唤来宫远徵查看情况,厉声问上官浅,“这到底是什么蛊?!”

  “临徵妹妹说,这是她止痛用的蛊。”上官浅怔怔回答,她也没见过这番阵仗,明明上次只是停留在肌肤表面,这次怎么直接钻进人身体里去了。

  宫远徵细细把了番宫临徵的脉象,又检查了她小臂处的伤口,最终得出结论:“哥,这蛊虫对临徵伤口的恢复有用。”

  宫尚角将宫临徵的胳膊小心地收回被子里,低头看被裹得严严实实的宫临徵的脸色确实好看了一些,这才冷如寒星地看向上官浅:“孤山派一事等临徵痊愈了我再与你查证,这段时间就劳烦上官姑娘待在自己屋子里不要到处乱跑了。”

  上官浅颔首应下,深知这已经是看在宫临徵的面子上的宽厚处置了,如若不然,自己就该被押进地牢用刑了。

  “月长老,这边请。”门外传来金复的声音,“公子,月长老已请来了。”

  “进。”

  月长老拎着药箱,低头行礼,再一抬头,看见宫尚角对宫临徵近距离的呵护,略感诧异。

  “月长老,请快来看看,临徵现在如何了。”宫尚角掀开被子一角,露出宫临徵那只没有显现出蛊纹的胳膊。

  月长老收敛心神,快步上前,安静地把脉,看他专注的眼神,其他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临徵小姐的伤势虽重,但如今已无大碍,只待将养痊愈即可,此外她的不足之症也已有恢复之迹象,可是服用了出云重莲?”月长老的笑容淡如皎洁月色,声音斯文。

  宫尚角与宫远徵悬着的心这才彻底落地。

  “是,我给妹妹服用了出云重莲。”宫远徵抢先答到。

  “不愧是世间奇花,不负神药之名,对了——”月长老从药箱中取出木匣子,递给宫远徵,“这是雪宫的雪莲,也给临徵小姐服下吧,有助于她尽快痊愈。”

  “多谢。”宫远徵拱手,接过木匣子,转身去煎药了,路过上官浅时,面色阴沉沉的,“走啊,你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快回你的房间去。”

  上官浅最后回头望了眼沉沉睡着的宫临徵,提着失去萤虫光辉的萤灯离开了。

  “那么,我也告辞了。”月长老背影单薄,翩然离去。

  屋子里转瞬间只剩下宫尚角与宫临徵二人,一抹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宫尚角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感受着怀里温热的存在,小声感慨,“真好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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