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大人有大量
“你……”林曦晨神情也开始随之狂乱,闷气压在心头,说不出是惶恐还是气郁,生生卡在喉头,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胸口上下起伏,她用力呼吸着,捏了捏拳头,她深吸一口气,扭头看向白浩泽,“浩泽哥哥,我们走吧,他们都欺负我,我不要留在这里了。”
夏莲睨着白浩泽,薄唇抿起了一条几不可见的弧线,“白公子对我们家公子可有过承诺,他要保全我们家公子,因此,无论如何,他都不能够走,他若是跟你走了便可是失信于人。我想,媚宫主子林曦晨也不会教出一个忘恩负义、失诺失信的人吧?呵呵呵,这件事我想,要是晚主子知道了,想必她会很生气的。而,传出去,更是让江湖人耻笑。”夏莲有意的拉长了最后两个字的字音。
白浩泽脸色凝重的道,“夏莲姑娘,你放心好了,我答应过锦玉公子的,我便一定会做到。”
“浩泽哥哥,你为什么要答应他们?你瞧,她这样子,她那个公子肯定亦不会是什么好人。”林曦晨真心急了,拉着白浩泽便外拖,“浩泽哥哥,我们快点走吧,快点离开这种不干不净的地方。”
“小染儿,对不起,我暂时还不能够离开这儿。你若是不喜欢这儿,我可以送你去别的地方。”白浩泽微微眯起了眼睛,“你先去收拾东西。”
林曦晨登时愣住了,神色一黯,看着白浩泽伤心地道,“浩泽哥哥,你怎么不管小染儿了,你不想要小染儿了,我们可是拜过堂拜过天地的,你可是我的相公啊,我们要生死相依的,何况,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满眼希冀地抬起了头看白浩泽,爹爹、叔叔都不在了,若白浩泽此时再弃她而去,没有任何靠山了,她如何是好?在这个朝不管夕的江湖,没有一个后山,是决计不行的,便入她林家,若是能够和赫连家那样有个强大的靠山,谁还打他们的主意。
白浩泽摇了一摇头,柔声开了口,“小染儿,你误会我了,我没有不要你,不想管你,我只是感觉,如果你真感觉你在这儿不愉快,便没必要呆再下去。这样好了,小染儿,我来帮你收拾下,在林家重新建好前,我感觉,你先找地别的方住吧。”林曦晨现在的脾气,已全然不似他们刚认识那般单纯无邪,那些骄纵蛮横开始逐渐暴露出来了,如果再让她留在胭脂楼里。必然会再与夏莲起争执。而夏莲,他是管不了的,因此,只能够让林曦晨暂时离去。
“我,我,我……”林曦晨有点儿惆怅和犹豫。
夏莲挑了挑眉,一脸好笑的开了口,“林小姐,你若是想要留下,那你便留下吧,我胭脂楼向来好客,是不会主动赶人的。毕竟,谁都有那么一点同情心,就好像,谁都不会忍心去赶走一只无家可归的可怜的流浪狗。不过,我们也还是有自知之明,我们这种又脏又破又烂的地方,莫说根本供奉不起林小姐你这尊大佛,就算能够,我们也担心我们会玷污了林小姐你那高贵的身份。”
白浩泽清楚林曦晨有错在先,然夏莲这样说话也有点儿过分了,便忍不住开了口,“夏莲姑娘,小染儿她不过年幼,说话不知分寸轻重,有所得罪,我还请夏莲姑娘,你能够大人有大量,你不要与她一般计较?”
夏莲闻言轻笑着,一双杏眼妩媚,“好,白公子,你既然也清楚是她得罪我了,那我又如何能够大量?怎么?白公子,你还没听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亦’这句话吗?你家晚主子没有教给你吗?”她可不是她家锦玉公子,能够处处忍让他。
白浩泽愕然,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林曦晨当然教给他了。只是,他没有想到夏莲会用在她身上,显然不给他回旋的余地。他嘴巴动了动,又不知道他该说什么了。“你,你……好,我这就走。我现在便走。谁稀罕啊。”林曦晨瞪了夏莲眼睛,缓缓握紧了拳,轻抿的唇边隐隐带了几分杀气,“你别得意,我们以后走着瞧。”她又瞪了白浩泽眼睛,恨恨地一咬牙,便蹬蹬的跑回了胭脂楼的后院,冲进了她所住的屋子,很快便抱着一个小包袱冲出来了,她瞟了眼白浩泽,不等白浩泽说什么,一扭头,便“咚咚洞洞”的跑出了胭脂楼,齐瀚跟着她不紧不慢地步出了胭脂楼,白浩泽亦很快跟着追了出去。
远方的天已经蓝中带灰了,绚烂的云彩也慢慢的凝成了淡青,惟有西边地平线上还残留着一片深红色,好似冥界的蔓珠莎华,花瓣瓣瓣盛开来,附近的一切被染上了一种可怖的血色,鲜血般的红色继续蔓延,莲清冽的寒风叶呼呼的吹个不休。
白浩泽安置林曦晨住在离胭脂楼不远的客栈,客栈老板显然也知道这是林家的小姐,虽然林家已被毁了,然林家的实力却没有削减,这地方的人可以说都指望着林家这个名门讨生计,所以不要说不敢是怠慢了,简直可以说是热情过分了,虽然客栈早已满客,然掌柜老板还是主动让出了自己的屋给林曦晨。
齐瀚本来可以去住驿站,然驿站离这儿还有一段挺长的路,因此他自请留在客栈,由于没有屋子了,他便宿在柴房里。白浩泽建议他住胭脂楼,然齐瀚却婉言谢绝了,白浩泽亦无法多说,他对齐瀚依旧有许多疑问了这么一句。
白浩泽把齐瀚带入了林曦晨所在的屋子,林曦晨一从屋子里出来,看见齐瀚整个人便呆住了,“赫连……哥哥?”林曦晨前些日子因为丧事整个人看着有点儿花容憔悴,而此刻化了清淡的妆容,一身粉红色裙装,再无颓然疲态,长发挽髻带了几分天生的娇慵,亮若星辰的双眸里闪耀着辉光,脸颊染了樱花色的腮红。登时,如同芙蓉花徐徐盛开,用如何精美的画工也无法描绘分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