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如梦:恍若少年时
孟清安:我没事,傻丫头,哭什么
孟清安:到早朝的时辰了
书墨:是,燕世子和谢大人都去上朝了
清安平静地说
孟清安:又要收一堆让我殉葬的奏疏了,你说,是我的多,还是宁宁的多
书墨:小姐,您就别惦记皇后娘娘了
无论对清安还是燕临,书墨一直都没改掉从前的称呼,唯独对姜雪宁冷漠地叫着皇后娘娘,像叫一个跟她们毫无关系的人
小姐是出了名的脾气好,可书墨小心眼,她可没忘,就是那位当年还是王妃的姜皇后一纸书信把小姐叫回京城,从此困在了这深宫里
孟清安:不惦记,谁我都不惦记了
孟清安:书墨,我忽然想吃你做的重阳糕了,你给我做一份好不好
书墨:好,小姐想吃,奴婢这就去做
书墨抹了把眼泪,起身出去
燕临囚禁了清安,却认为他们书香门第的丫头做不出什么大事,没囚禁书墨
书墨想去任何地方都可以,只不过会有兵士跟随,她就也不爱出门了,除非清安吩咐和燕临过来,她都在寝宫陪着清安
等她做好了糕点回来,清安已经自己洗漱收拾好,穿了一件五年前的鹅黄广袖百蝶裙,正坐在镜前挽发髻
未出阁时她最喜欢的飞仙髻,她自己怎么也梳不好
书墨端着食盒进来时,看着少女打扮的小姐,想起她在世人眼中天之骄女,自甘堕落,沦为妖妃的一生,忽然有些恍惚,泪水不经意便湿了眼眶
她连忙放下食盒,擦干净了手,过去帮小姐将头发挽好,正要簪上小姐平日用的白玉梅花簪,清安却道
孟清安:要匣子最上面,我十五岁生辰时燕临送的那套黄口和田玉头面
书墨手上的动作一顿,吸了吸鼻子,泪珠滴在自己手背上,被她静静抹掉,然后按照小姐的话拿出了那套头面,为小姐一一戴上
清安的容貌是极清丽的
不同于姜雪宁的明艳,使人一眼深陷,她连美丽也那么柔和,带着一股书卷气, 婉约纯澈,初见只觉无害可亲,不自觉便越陷越深
哪怕入宫后总是郁郁寡欢,显得有些病恹恹的,也像朵在风中摇曳着,脆弱易折的莲,有种别样的漂亮
如今在锦缎,宝玉,脂粉的堆砌下恢复了些气色,莞尔一笑时,更见当年冠绝京城的风姿
书墨却垂眸看裙子宽了一节的腰围
书墨:小姐又瘦了
书墨:我让厨房熬了鸡丝粥,还做了些小姐喜欢的小菜,酸甜适口,小姐多吃些,才许吃点心
孟清安:好~小管家婆
清安笑笑,很是好说话地坐到了餐桌边,当真吃了不少
书墨以为小姐想开了,十分高兴地收拾了东西亲自送回膳房,要好好打赏厨子,再给小姐拿些水果
清安只是笑着应她
孟清安:送完也差不多该下早朝了,你去请谢大人,就说我想见他,立刻就要见,要比燕临快
书墨:是
书墨觉得小姐终于要告燕世子的状了,更加高兴,离开的步伐都透着雀跃
自然也未曾注意,她家小姐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望着外面一门之隔的层层宫阙,露出的笑容不像释然,更像告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