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琢磨不透

长孙炘带着点心悄悄地走到他的书房，听闻今日祁政也来了。她走到门口，不知道要不要贸然进去。这门口连个守门的都没有，也不怕别人硬闯进去。

　　祁政看到了门外的黑影，提醒长孙廷：“门外有人。看着像公主殿下。”

　　长孙廷放下酒杯，对着外面叫道：“进来。”

　　长孙炘没带奴婢，一个人轻轻地走了进去。看到长孙廷和祁政正在用完膳，肯定是接着用膳的幌子，聊些什么她不能听的东西。

　　长孙炘无辜的眼神看着长孙廷，长孙廷似乎并不买账。祁政一眼看出两人吵架，怕是公主挨骂了。

　　祁政歪过头看着长孙廷咧嘴一笑道：“太子殿下，公主惹你生气了？”

　　长孙廷真是拿他们没办法，指了指旁边的位置，示意让长孙炘坐那。

　　这让长孙炘很是惶恐，他们聊天，她也能听吗？

　　长孙炘先是摇了摇头，拒绝了长孙廷。

　　长孙廷冷眼皱眉道：“不坐出去跪着，别在这碍我眼。”

　　长孙炘刚想说长孙廷无理取闹，就被理智拦下。

　　只见祁政微微一笑：“公主，坐吧。还有什么是公主不能知道的呢？”

　　长孙炘坐到他两中间，也不知道他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祁政打趣到长孙廷：“咱们公主这么娇滴滴的。你怜香惜玉点，对公主这么凶做什么。”

　　长孙炘没想到祁政还会说出这种话。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你说是吧？公主殿下！”祁政故意问长孙炘。

　　长孙炘咬紧牙关，一句话也没说。只是浅浅的微笑了一下。

　　“怎么？你怜香惜玉，送你了。”长孙廷脱口一句话，可将长孙炘吓得不轻。

　　祁政笑言道：“给我？当真？太子可还舍得？”

　　这三连问让长孙廷的心翻腾个不停。

　　祁政对长孙炘更是刮目相看：“一会没见，公主怎么不爱说话了？”

　　长孙炘偷偷地瞥了一眼长孙廷，乖乖言道：“不想说。有肃国公你在就行了啊。”

　　“说吧，让我坐着有什么事？”长孙炘终于是忍不住他们一直卖关子。

　　“呦，原来会说话啊！”祁政故意大声打趣。

　　长孙炘又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差点给他一个大白眼。

　　“说吧，你那日去烟青楼做什么了？”长孙廷上来直接质问长孙炘。

　　长孙炘心里咯噔一声，一准是祁政这个坏蛋告的密。

　　长孙炘皱了下眉头，假装不知：“皇兄，你说什么呢？那烟青楼也不是我这等女子该去的地方啊。倒像是，肃国公这等英俊的男子能去的地方。”

　　“你……”

　　祁政被阻了回去。

　　“不是吗，肃国公？”长孙炘逼问祁政。

　　祁政见她是女孩，没理会她。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装的，去就是去过，掩饰什么。

　　“当真？”长孙廷严肃地追问长孙炘。

　　见长孙炘没答复。

　　“说实话。”长孙廷提醒长孙炘。

　　“明依依。”长孙炘说出了一个名字。

　　“明依依？”祁政暗自嘀咕道。

　　“好生熟悉的名字。”长孙廷言道。

　　长孙炘便也坦白从宽了：“就是你们之前去江南查贪腐案的明家。”

　　“她怎么会去青楼？”长孙廷不解问道。

　　长孙炘仔细想了想，还是有所隐瞒地说道：“明依依在烟青楼做琴师，就是那种教其他女子练琴的师父。”

　　祁政在心里暗念道：这公主啊，还真是不简单。那么远的人都能挖过来为她所用。

　　“就问这个？”长孙炘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去找她做什么？”祁政又问道。

　　这个问题可真是不好回答。

　　“这明依依的琴艺可不比上书房那些老师的差。”长孙炘骄傲地解释道，“我想精进琴艺，去找她又有何不可吗？”

　　祁政看了眼长孙廷：“这得问你皇兄了。”

　　明家家道中落，明依依这个女儿在江南也无人敢娶。一个女儿家，只身入了京城，这背后不知是谁的手笔。

　　祁政灵机一动问道长孙廷：“这能帮着明依依入京城，还去了烟青楼的，殿下您觉得这天下有几个人啊？”

　　长孙炘真是越来越听不懂两个人这番对话。

　　长孙廷抬眼狠狠地看了祁政一眼，只字未说。

　　祁政又问长孙炘：“你是怎么认识明依依的？”

　　长孙炘回想起过去的事情，一字一字地叙说出来。

　　“大概半年前，我跟皇兄说在上书房陪她们弹琴没意思。皇兄便带我去了烟青楼，随后我就见到了明依依。一眼看过去就觉得这明依依：不是普通女子。她虽身在烟青楼，但身上却有那种贵女的气质。你见她一次就知道了，说是说不清的。而且她琴真的弹得很好，也算是能同我比比吧。”

　　祁政情不自禁地看向长孙廷：“原来是太子殿下的手笔啊？”

　　“如何？”

　　祁政没理会长孙廷，继续问长孙炘：“你们两个当真只是弹琴？”

　　长孙炘背这一问问住了，神色略显紧张，手不由自主地抠着衣服，强装镇定地回答道：“不然呢。烟青楼卖艺不卖身，再说，我是一个女子，能去做什么？”

　　“可你不是寻常女子，你是公主殿下啊。”长孙炘话音刚落，祁政就紧逼了上去，“别人不会去做什么，但是你有可能做些什么啊。”

　　长孙廷放下酒杯，眉头微皱：“没完了？”

　　长孙炘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她还以为长孙廷真的让自己一个人对付这祁政呢。这祁政可不是好惹的，朝廷上那些老臣十个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呦。太子殿下可是在护短？”祁政语气轻飘飘地故意问长孙廷。

　　这烟青楼明明是长孙廷和祁政两个人一起着手创办的。长孙廷非但自己往里面塞“熟人”，还让公主殿下做线人，最重要的是，他还瞒着祁政。祁政自然是气不过的。那个唐灵就算了，她自是有一身本事。这烟青楼莫不成还是长孙廷他自己的了？

　　长孙炘是真的不知道长孙廷和祁政两个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她心里暗自问道：我莫不是被利用了？”

　　自从半年前，长孙炘每次去烟青楼都会去找明依依。每次弹完琴，明依依都会给她一封信，长孙廷不准长孙炘打开信。长孙炘看在长孙廷帮自己解决了一大难题的份上，便替他做事，一次都没打开看过。

　　“你就不怕被人发现？”祁政问长孙炘，这句话倒是听起来很正经。

　　怕是肯定怕的，毕竟也不是什么风光的事情。但是她是去学琴的，被发现也有借口搪塞过去。

　　“不怕！”长孙炘语气坚定地回答祁政。

　　长孙廷实在是看不下去，开口阻挡：“肃国公今日话怎么如此多？”

　　“肃国公怕是一个人寂寞，来东宫找乐子呢。”

　　“公主说的对。”祁政没有反驳，还赞同长孙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