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我相信他
“当年若不是朕派庞籍去处理秦州的事，庞籍就不会出意外.......”赵桢叹了口气道：“朕更想不到，贵妃便是他的女儿，此事错综复杂，牵涉甚广......”
“官家为何不与贵妃解开心结，坦诚相待？”曹皇后道。
“朕生病时，是丹姝处理此事，但你大可不必介入此事......”赵桢道。
“臣妾知道官家心里郁闷，这诺大的皇宫，也许只有贵妃能让官家开心，臣妾不仅是官家的妻子，还是官家的臣子，为官家排忧解难是臣妾职责所在。”曹皇后微笑道。
赵桢看着曹皇后，感动道：“你就不怕朕与贵妃解开心结，像以前那样冷落你？”
曹皇后看着赵桢，感慨笑道：“官家有许多妃子，可皇后只有一个，臣妾怎能像一般女子那般善妒？三个孩子时常想起亲娘，贵妃与张皇后如此相像，臣妾看出贵妃也很喜欢她们......”
赵桢对曹皇后暖心地点头道：“难得丹姝如此大量，孩子交给你，朕放心。”
赵桢牵着曹皇后的手，二人看着璀璨的夜色，过了许久，赵桢突然道：“安颐长公主自从回宫后，一直疯疯癫癫，一天到晚吵着要去找丁二夫人，她若流落民间，恐怕成了朝廷的笑话......可留在宫里更是麻烦......”
曹皇后道：“臣妾昨天听大娘娘说起钟秀梅为母求情，愿代父受刑的事，大娘娘很欣慰，她说长公主有此孝义之女，是皇家之福......”
这时，远处突然飞来几只小麻雀，曹皇后拿了些食物撒在地上，麻雀们落到她跟前吃着，曹皇后指着小麻雀笑道：“官家，这些麻雀是不是很小，很不起眼？”
“哦？”赵桢不明白曹皇后的意思。
“可臣妾觉得，它们来去自如，自由自在，真让人羡慕......”
“长公主怨斗了一辈子，如今只剩孩童的神智，官家何不成人之美，让她做自己想做的事，总比困在宫里强，海阔天空任鸟飞，官家说是不是？”
曹皇后看着小麻雀们吃着，转头对赵桢露出了朴实无华的笑容。
“海阔天空，任，鸟，飞......”赵桢琢磨着曹皇后的话，沉吟不语。
远处的庞兰燕，看着这对帝皇夫妻的影子，早已泪流满面，心里的怨妒渐渐被感动瓦解冰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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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岳麓书院的地下室】
丁瑞雄、沈仲元、展昭和白玉堂四人共谋下一步行动。
“难道只有把智愚救出来，才能彻底祛除服毒高手体内的毒素？”白玉堂蹙眉道。
丁瑞雄皱着眉头思索，没有答话。
“温天宇如果真是长沙王的儿子，他一旦反水，皇帝老儿的江山就要颠覆......此人留不得！”白玉堂继续道。
“他不会反水，他更不愿承认自己是他儿子。”展昭道。
“我们不能指望他和智愚，只能靠自己......白五弟说得在理，温天宇此人很危险，他虽浪子回头，可谁也不知他心里怎么想......”仲元道。
“……他已经改过自新，我，相信他......”展昭深思片刻，郑重说道。
“他要是把服毒高手引来东京，整个武林都无法与他抗衡，皇帝老儿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白玉堂道。
“但若他能里应外合，无须损伤一兵一卒，避免生灵涂炭，还能顾全皇帝孝义之名......”展昭道。
这时，丁瑞雄双眼一亮，抬头道：“我们不能指望别人，也要给温天宇考验的机会......唯一的办法，是我们自己找到祛毒之法，把所有服毒高手制服，还把智愚救出来......”
“这不可能办到！”白玉堂斩钉截铁道。
展昭抓紧了双拳，眉头深锁，想了一会儿，终于舒展了眉头，看着白玉堂肃然道：“你保住巡按府和太守府，与苗上善配合，让长沙王到东京自投罗网，其他的交给我们......”
“万一你们落败，长沙王打到东京去怎么办？”白玉堂道。
“那你的任务，就是不让长沙王离开长沙......”展昭道。
“温天宇怎么办？”仲元道。
“我们在秦州，有另一支力量对抗温天宇，唐门的君无悔会去秦州协助庞籍抓拿温天宇，前提是温天宇真的造反了。若温天宇真的改邪归正，这支力量则是助他排除万难的后盾。”丁瑞雄道。
“岳父大人考虑果真周全！”展昭敬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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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秦州，天山】
温天宇拭了拭嘴上的鲜血，擦了擦额上的汗，使劲喘了几口粗气还缓过劲来，他望了望让他心有余悸的那个方向，对身旁的展昭道：
“再这样打下去，你我都会没命，这些人投靠奸王死不足惜，别管他们了！”
展昭正闭目运功调息，这时睁开眼缓缓道：“他们只是误入歧途，如今服了药才迷失心性，不能让他们就此送命。”
“要救你救......”温天宇赌气道。
展昭从怀里掏出两颗丹药，递给温天宇道：“给你。”
温天宇一手接了，迫不及待往嘴里一放，调息片刻才觉身心舒畅，突然想起展昭还没吃，才道：“这些补气血的丹药，你吃了没？”
展昭却低声道：“这是最后一关，过了这关，你去把智愚救出来，把豢养杀手的药给毁了，方法在此，这是我岳父大人和沈仲元好不容易悟出的......”
提起岳父丁瑞雄，展昭眼中禁不住湿润起来。
“这关铁定过不去，那群服药杀手是最大的阻力，你还要救他们，我们根本办不到。”温天宇道。
“我把他们引开，你只管往前，你别忘了当初的承诺，你若出尔反尔，唐门首先不会放过你和你的家人，你好自为之。”展昭说完，抡起巨阙宝剑立起。
“再歇一会儿，你不要命了？”温天宇恼怒道。
展昭走了两步，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物，回来郑重地交到温天宇手上，低声说了几句，便朝着那深邃可怕的方向急奔而去。
待温天宇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找到智愚时，此时智愚已被展昭救下。
“你怎么会在此？”温天宇惊道。
展昭没有作声，低头给昏迷的智愚略为把脉检查伤势，并把丁瑞雄留下的一颗药放入智愚嘴里。
“从此，再无‘逆容易心术’......”展昭默默道。
温天宇脸色暗沉，想了片刻，瞪着展昭怒道：“原来你们从头到尾都没有信任过我，人是你们救的，毒是你们解的，杀手是你们杀退的，我不过是个摆设，是不是？”
展昭转头看了他一眼道：“自始至终，我都相信你。”
“你们怕我反水，你早就打算把我除掉了？”温天宇怒道。
展昭看了看他，想起往昔与他的种种恩怨，突然一阵感慨，低声道：“那群服毒杀手被我困在山上，我们下山一定会遇见他们，你带着智愚下山，自然有人接应你......”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温天宇气道。
“我先走一步，智愚就交给你了，她虽是始作俑者，但也是被人利用，如今她没有了记忆，只是个普通的可怜女子，我相信你的慈悲之心，能护她周全，‘黑妖门’的智化大侠和艾虎就在山下，你把智愚交给他们便好。”展昭道。
温天宇对他的话甚是不解，却隐约察觉出对方没有恶意，还隐忍着内情。
“我们的计划已知会了包公，你回到长沙，巡按府会接应你，你们只要按计划行事，到了东京自然功德圆满，天下苍生都会感谢你......我听我师妹说，你的夫人和孩子在唐门都很好，长沙王倒台后，雷门堡可能会报复，你千万要小心。”展昭道。
“......”温天宇自觉对方有种生死诀别的意味，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你的母亲，其实是个可怜女人，若能把她心里的仇怨化解，对你对她都是解脱......”展昭道。
“你心里到底在盘算什么？”温天宇蹙眉道。
展昭叹了口气，转身走了两步，又回头看着温天宇道：“我唯一放不下的，是月华......我这辈子最对不住的，只有她......”
“你什么意思，你......”温天宇还没说完，展昭提起巨阙剑，朝着山下的方向疾飞而去，几个纵身便不见了踪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