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朴实的情意
“展郎，我好困啊，先让我睡个觉吧…...”月华惺忪着睡眼，看着他道。
“哦，那咱们歇息吧。”他松了口气，与她一起上床，很快就入睡了。
睡了许久，月华醒了，打了个哈欠，舒展了腰姿，下床推开窗，果真看见月朗星明，月色迷人。
“展郎，外面月色很好，我睡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月华兴高采烈笑道。
“嗯……”展昭迷迷糊糊应答。
“起来嘛，你不是想去看日出吗？”月华抚了抚他的脸，亲了一口笑嘻嘻道。
“我好困，先让我睡个觉吧……”展昭迷糊间重复着月华之前的话。
“好吧，那我等你。”月华又躺回床上，看着他，摸摸他的俊脸，用玉指顺着他的眉心划过他高挺的鼻子。
“真是只懒睡虫！”她又躺下，不知不觉睡着了。
睡到下半夜，展昭突然醒来，才想起要去看日出。
“娘子，快起来，去山上看日出了……”
“我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去……”月华在睡梦中应道。
“小懒虫！”展昭宠溺地勾了勾她的俏鼻子，见她穿好了衣服，立刻下床穿衣洗漱，轻轻把睡梦中的她抱起。
还没出山庄大门，月华便醒了。
“我这是在哪里？”月华揉了揉眼睛道。
“月色不错，带你去个地方。”展昭低头对她笑道。
“去看日出？我准备了好多好吃的......”月华一个翻身下地，正要跑回卧房。
“我都带上了，瞧。”展昭拍了拍斜跨的包袱笑道。
“被你发现了……”月华捂嘴笑道。
二人正要出门，突然发现一个小人影偷偷摸摸走过，展昭拉了拉月华，二人跟上前去看，原来是凤儿。
只见他偷偷摸到柴房，把柴房剩下的糕点全部吃了，还把明天预备的早膳捣乱一番，再悄悄离去。
“原来那晚调换菜盘的人，是凤儿。”展昭恍然大悟。
“这孩子，原以为他变乖了，没想到......”月华道。
“也许他只想试探岳父大人是不是还会骂他。”展昭似乎很懂孩子的心。
“明早咱们回来告诉爹爹，我们现在去看日出吧。”月华笑道。
“今晚不用轻功，咱一起散散步。”他笑道。
展昭提着灯笼，与月华手拉手在岳麓山上漫步，月色轻轻洒在山上、树上、地上，地上映出了他们淡淡的影子，山上雾气缭绕，空气格外清新，重重的泥土气息掺杂着植物的芬芳，耳畔传来阵阵蝉鸣，顿时让人心境恬然。
展昭那温厚的手掌，不松不紧地牵着月华，就着她的步子，慢慢走着，月华低头看着地上两人一大一小的影子，手上传来他掌心深情的温度，她心上一热，不觉也握住了他的手。
他缓缓回头看着她，温柔一笑，她脸上一红，又低下了头，自觉他的手指轻抚着她的玉指，暖暖甜甜的情意从指尖流入她的心扉，她突然觉得，一路被他牵着也很好。
“......你不看地图也能走出来？”月华问。
“我最近跟我二哥学奇门遁甲，没想到一学就会。”他笑道。
“毕竟，你们都有天赋。”月华笑道。
“我曾听我爹说，当年我娘亲生我大哥前，他曾牵着她走了许多路，不用轻功，一步一步踏实地走着，好让她生产时少受点苦，我想，这种感觉会很幸福。”他道。
月华心上暖热，不禁握紧了他的手，走上崎岖不平的路时，她挽住他的手臂，相互搀扶前行，像一对不会武功的朴素的年轻夫妻，静静的用心地走着长长的路。
“我们攀上那座高峰，我背你。”展昭笑道。
“好呀。”月华轻盈地跳上他的背，他一提气施展轻功很快到了山上的高峰，两人找了个舒服的地方坐下来，寒露更深，他们又生了火，围坐在旁谈天说地。
“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月华问。
展昭轻抚着她的手道：“我来的第一天就发现此地，那时正值傍晚，落日长虹，霞霏漫漫，景色极美，我便想到了你。”
月华依偎着他道：“从前在秦州，我爹娘带着我也一同看过日出日落，但我总是很快睡着，他俩说着悄悄话，那地方贫瘠荒凉，但他们却喜欢那原始辽阔的气息。”
“我六岁后，娘亲和我回东京生活，他们常年天各一方，我娘亲便把他们相识相爱的经历画成连环画，时不时翻看，他们还相互通信，娘亲常拿着信读了一遍又一遍。”月华道。
“我爹娘相反，他们成亲后再没分开，经历了仇家追杀，丧子、失子之痛，始终相依相伴、不离不弃，直到我娘亲去世......”展昭道。
“我想，夫妻之间就是咱爹娘那样，平淡、朴实、快乐，相守相伴，矢志不渝，即使相隔千里，也能感到彼此的深情厚意。”他道。
“我觉得，夫妻之间，像并肩作战的好朋友，不管日后你我是好是坏，彼此都能共同进退，不离不弃！”月华笑道。
“就像这本小图册那般，是吗？”展昭从怀里拿出小书册，正是月华大婚之日与角儿一起完成的。
“又被你找到了？”月华笑道。
展昭意味深长地点点头，翻开小图册，仔细看完，转头深深看着月华道：“这本书，能不能送给我？”
“当然能。”月华笑道，他珍重地把书藏在怀里，眼中不觉湿润起来。
——情欲不过一时快意，彼此心意相投，不离不弃，才最弥足珍贵，月华，你的心意，我懂了。
两人相互依偎，静静听着风声，望着树影摇晃，山下水光粼粼，天渐泛白，周围一切渐晰，只觉群山环抱，古木葱郁，红紫光影，遍布天边，山下的长沙城尽收眼底，仙气缭绕下显得真实又虚幻，山涧幽深、溪水潺潺、鸟鸣猿啼，花声绽影，终于迎来了今早第一缕晨光。
昭华二人被这大自然的澎湃景象所感动，置身长沙，与奸王相斗，就如这黎明前的黑暗，虽然漫长，终会迎来希望的曙光。
“答应我，无论如何都要照顾好自己，我一定会完好无缺地回来。”展昭认真道。
“我相信你……”月华笑道。
“展郎，我打算过些日子与爹娘回茉花村，你一个人在长沙要多保重，若有一天我不能陪伴你了，你要答应我，找个爱你的姑娘，好好过活。”月华含泪说道。
“不能陪伴我？什么意思？”展昭心上剧烈一痛，不敢去想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可能。
“你我既然来了长沙，就免不了流血牺牲，我即便回到茉花村，该来的终究躲不过。”月华平静地笑了笑道。
“你不会有事，不会的。”他紧紧搂着她，她身上熟悉的幽香气息刺痛着他每一寸神经。
“你答应我，好吗？”月华抬起盈盈眸子望着他。
“我不能答应你，你若有什么不测，我便终身不娶，你说过，我们是战友，你是无可替代的。”他坚定道。
“可是，你也会遇到另一位战友，也会与你并肩作战，不离不弃……”月华道。
“傻姑娘，我的妻子，今生只有你丁月华，再无他人，你懂吗？”他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把她深深搂着怀里，这生离死别的话题让他痛彻心扉。
——你若先死，我心亦逝，岂能独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