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拱手相让
翌日,月华早早起床,梳妆打扮后,和仲芝、双生儿一同前往丁瑞雄夫妇的寓所请安问候。
却见大哥丁兆兰与展昭已在寓所院外等候。
“大哥儿?”姐弟仨异口同声道。
丁兆兰对他们点头笑了笑。
“您什么时候上山的?”月华惊讶道。
“我们和姐夫接大哥儿上山的。”凤儿道。
角儿扯了扯月华的衣袖,月华蹲下看着他,角儿低声对月华道:“我们这次没看见那位漂亮大姐姐。”
月华欣悦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角儿虽然话不多,但小小年纪表现出与年龄不相仿的沉稳、细心和敏锐。
很快,丁瑞雄夫妇出门,与大家来到书房闲聚。
一家人热闹寒暄了一番,双生儿缠着秋若水和仲芝玩耍,丁瑞雄则与展昭一起密谋计划。
月华与丁兆兰来到花园,便迫不及待问道:“大哥儿,你和梅姐姐……”
“说到梅儿,我还真要谢谢她。”丁兆兰嘴里含笑道。
“嗯?”月华不解问道。
“她告诉我,原来当年那位从天而降、为我献曲儿的白衣姑娘,就是唐公主。”丁兆兰道。
“是她?”月华惊愕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原来是她,梅儿说当年唐姑娘想来找你,你离开了茉花村,她便想来找我打听,又怕唐突,于是为我作了一曲儿,作为见面礼。”丁兆兰脸上一红道。
“她真的告诉你,那曲子,是唐姑娘写的,而不是别人?”
月华惊讶又怅然,那曲子是钟秀梅倾心为他编创的,他听了为之魂牵梦绕,她才是他真正的知音,如今却拱手相让,成人之美,这种胸襟让人既叹服又心疼。
“当然是她写的,不然还会有谁?”丁兆兰道。
二人一阵沉默,月华心里一阵悲哀,过了好一阵,月华才道:“那梅姐姐还说了什么?她如今在小唐门,可还安好?”
丁兆兰摇了摇头,眼里充满黯然,喃喃道:
“她没说什么,自从她去了小唐门,她变了个人似的,总是心事重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她说她很好,不过是不想让我担心罢了。”
“大哥儿,你日后有什么打算?真的想当大唐门的大女婿?”月华问道。
“瞧你说到哪里去了,我与唐姑娘不过萍水相逢,相互帮过几次......”他嘴上说着,脸上不禁红了起来,月华看在眼中,心里更是了然。
“梅姐姐到底是不是我爹的孩子,我亲自问过爹爹,这件事很蹊跷,说不定是个阴谋。”月华道。
“前两天梅儿与我见面,她说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她说不论她是不是二爹的孩子,她与我都......”他摇了摇头,心里酸楚难当。
“为什么?”月华问道。
“她母亲不同意,还以死相逼,她在她母亲面前发了毒誓,唯有牺牲自己的感情,才能顾全大局,以尽孝义。”丁兆兰眼中一阵凄然不舍。
“这件事彻头彻尾就是个阴谋,她母亲到底是谁?”月华怒道。
“她不肯说,她说唐门的事情错综复杂,要我们千万别掺合,还要你爹远走高飞。”丁兆兰道。
“你信了,你也屈服了,认命了?”月华冷笑道。
“当然不,但如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自我和梅儿定亲后,我心里认定的妻就是她,如今出了这趟岔子,此事就此搁置,只是娘亲一定很失望,在她心中的媳妇儿,只有梅儿。”丁兆兰叹了口气道。
“那唐姑娘呢?”月华问道。
“唐姑娘对我有恩,她又是唐门的人,我想她多少能打听些消息。”丁兆兰道。
“大哥儿,我想见梅姐姐,你知道她在哪里吗?”月华问道。
“她还住在长沙,她身边多了一个头陀镖师,把她看得很紧……你还是别给她添麻烦了。”丁兆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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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月华一个人在紫云山庄后一个僻静的地方坐着,一个人看着夕阳西下,想得发了呆。
“在想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了一把温柔而坚定的男子之声,宛如一年前在东京桥头,两人并肩而立,他对她温柔又沉重地问道。
月华转头,对他甜甜一笑道:“展郎,你不是和我爹密谋大计吗?来这里做什么?”
“再忙也不能冷落了媳妇儿,你要是又跑了我可怎么办?”展昭笑道,在她身旁坐了下来。
月华想起第一次去陈州,他扮成乞丐的模样与她相聚闲谈,那日也是夕阳西下,心里十分感慨。
“展郎,为什么人世间有这么多悲欢离合,为什么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月华叹了口气,怅然问道。
展昭看着夕阳慢慢落下,眼中不禁布满了沧桑,他也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我想去见梅姐姐,你知道她在哪里吗?”月华问道。
“知道,我带你去。”他微笑道。
“你现在功力还没完全恢复,你告诉我怎么走,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月华道。
“小唐门机关重重,我必须与你一同去。”他温柔道。
月华眼中一阵感激,突然俏皮笑道:“行,你带路,我来保护你。”
展昭对“保护”这两个字颇为不惯,他微微皱了皱眉头,月华笑道:“走吧,小狐狸,姐姐一定护你毫发无伤。”
她牵上他的手,一跃而起,展昭也站了起来。
“你这只小狐女,看到时谁保护谁。”他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佯装不悦道。
“当然是我保护你了......”月华笑嘻嘻地做了个小鬼脸,展昭张开长臂,轻轻搭着她的小肩,两人一同下了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