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双份嫁妆
仲元蹙眉摸了摸八字须,眨着眼睛想了一阵,勉强点了点头,“他这等绝世高人,来无影去无踪的,跟一般的唐门人不同,我尽力吧。”
“我想当面劝他带我师妹回去,她一个姑娘家在王府,危险重重。”展昭担忧道。
“你也不用太担心,她机智善断,应对自如,真是个女中豪杰,将来怕是比唐姑姑还厉害。”仲元道。
“说到唐姑姑,她也在来的路上,你有什么打算?”展昭问。
仲元一阵黯然,唐门现任掌门唐天敏这次来长沙首要之务便是处理唐公子退婚之事,未来婆婆亲自出马劝婚,唐沈联姻怕早已定局。
“我听紫夫人说,当年她身受重内伤,紫湘公曾瞒着她一人独闯唐门,偷了些药出来给她,她才保住性命,虽然唐门一直查不出是谁,但她也不想得罪唐门,你也知道,咱家......”展昭想起去世的大哥和父母,不禁一阵悲伤。
“沈老爷子身子一直不好,唐沈婚约,怕是难以解除,你要有心理准备,要不,还是成人之美吧......”展昭道。
仲元恍然大悟,颌首喃喃道:“我懂了,毕竟她俩孩子尚年幼,弟妹又是个姑娘,当年还是他们夫妇救了你,他们帮了咱家许多,哪敢让她出面?我还求了她好几次,真不应该!”
两人沉默许久,展昭又问:“西夏那边什么情况?”
“李元昊刚继位,政局未稳,但他野心勃勃,大有脱离大宋,自立为王之势。”仲元道。
“即使他不扶助奸王,他日宋夏必定兵戎相见。”展昭感叹道。
这时月华敲门进来,盈盈笑道:“沈大哥,你来了?”展昭一见是她,十分欢喜,温柔笑道:“你不多睡一会儿?”
“我小憩片刻,想着你醒了,来看看你,我做饭去。”月华起身又要出去,又被仲元拦下。
“你跟他多说说话,他的伤会不治而愈。”仲元笑道。
“有那么神奇吗?”月华红着脸道。
“弟妹,我以沈门现任掌门的身份诚邀你加入沈门。”仲元笑道。
月华眼珠子转了转道:“你想哄我入门,然后劝我娘亲也加入?”
仲元笑道:“真是冰雪聪明。”
“她要是加入沈门,岂不是成了沈门姑姑?”月华笑道。
“只是个称呼,她要愿意,还可以叫沈门姥姥。”仲元道。
“听上去像七老八十的样子,不行不行。”月华笑道。
展昭开口道:“岳母大人加入沈门,唐门对你们一家自然顾忌几分,毕竟唐姥姥还想与沈门结盟。”
月华沉思片刻道:“这事你得问她的意见,我作不了主。”
“我给你个五当家做如何?”仲元问。
“五当家?”月华睁着大眼睛笑道:“我得做些什么?”
“不违背侠义律法的前提下,有事帮衬帮衬即可......你要是出嫁,按仲芝的份给你备嫁妆。”仲元笑道。
“这......”月华看着展昭,征求他的意见。
展昭笑而不语,仲元笑道:“你问他?当然乐意,双份嫁妆都归他。”
月华羞得满脸通红,跺着脚嗔道:“就知道你俩兄弟在使坏。”
仲元打趣一阵,识趣地带上门离去。
展昭温柔地看着她问道:“累吗?”
月华笑着摇摇头,脸庞鬓边掠过了他宽厚温柔的手,她顿时羞涩得低下头,展昭牵着她的手,月华道:“要是有人进来瞧见了,如何是好?”
“没人会来。”展昭轻抚着她的手,原本娇嫩细腻的巧手如今变得略略粗糙。
“那些事情让别人做就好,别累坏了。”他温柔道。
“他们粗手粗脚的,会弄疼你呢。”月华道。
“外伤本来就疼,你辛苦了。”
“这是应该的,谁让我认了个不要命的夫婿。”月华打趣道,展昭无奈笑笑。
“上来歇一下吧,放心,我如今伤成这样,即使想也有心无力。”他笑道。
月华记起这是二人在逆水潭底的对话,顿时脸红耳赤,想着他伤重才有些起色,两人早已成亲,也就顺着他意,把帘帐放下,他缓缓转过身子,月华置好了舒适的靠背,二人牵着手侧卧相对,像从前在逆水潭底那般。
“我昏迷时一直做一个梦。”展昭伸手为她捋着鬓边青丝道。
“什么梦?”月华道。
“我梦见在逆水潭底,你为我宽衣取暖……”
当日二人相拥取暖,虽只是短暂的几个时辰,却让毕生难忘。月华脸上迅速升起两抹彤云,更觉娇艳绝美,她垂下眼帘道:“不是说好了,要你忘了那时候……”
“我忘不了,那时我真不想醒来,直到听见你的话。”展昭若有所思道。
“......那晚,你师妹也来了,她也在你耳边说了许多话。”月华道。
展昭凝视着她道:“你还生气吗?”
月华摇摇头道:“她为你服毒卧底王府,这份勇气和执着,让我钦佩。”
“月华……”
“你听我说完,也许她不全是为了你,不管如何,她也是个了不起的巾帼英雄。你一定觉得愧对于她,你真心希望,她仍是当年那个天真无邪、心地善良、孝顺师父的小师妹。”月华道。
“我也记起了当年与她在遇杰村相遇之事,其实当年我与她有一个约定,我答应回来看她,还会带她去秦州玩,可没想到后来我便失忆了......”
“也许她假扮我,是想与我相聚,想问问当年我为什么失约,当然也想看看,你心仪的丁月华如今是什么样子,我还夺了她心仪的师兄,她心里一定很生气......”
“表哥的事让我明白,我们活在世上,免不了要亏欠别人的情义,但并非所有亏欠都要以身相许,在展家的数年,是她最无忧快乐的时光,她对你的感情是兄长还是恋人,也许她自己也没分清。”
“你欠她的,也是我欠她的,我欠她的,就更多了,她说我是她第一个朋友,她还给了她爹送给她的翡翠玉戒给我......”月华从怀里拿出唐翌施当年赠的玉戒项链递给展昭。
“原来你们还有此约定,怪不得你们走后,她开始很开心,后来越发不快,抑郁难舒。”展昭感叹道。
“咱们欠她的,咱们一起还,总有办法还清的。”月华道。
展昭默默颌首,心中万分感动,她是恋人、是妻子,更是知己,有她相伴,此生足矣。
她说着说着,眼中不觉有了些倦怠,他为她脱下冠帽,散下一头乌黑亮丽的青丝,他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他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突然她叫了一声,展昭怔了怔,诧异问道:“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