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好好演戏

二月早春的长沙，乍暖还寒时候，这日，温天宇、展昭与王纪祖陪同郡主、赵菱善如初（丁月华）下江南。

原本长沙王安排东方墨同行，但温天宇与东方墨尚有嫌隙，赵菱又曾毒害东方墨，长沙王便识趣地将其留下。

温天宇出行带着个小药箱，像个潇洒倜傥的郎中，月华本就受伤未愈，更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以掩饰自己懂武功的事实。

一路上，王纪祖对展昭等十分客气，月华知道，王纪祖是长沙王派来监视温天宇的。

郡主赵菱很喜欢月华，对她甚是关爱，从前沈仲芝与她调换身份，月华对这张脸是熟悉的，多日相处，月华更觉赵菱心地善良，娇俏可人。

赵菱有爱热闹，玩心重的一面，也有淡然超脱的一面，每日下榻客栈后，她总会诵念佛经，反省过失，月华不由心生感叹，老奸巨猾、无恶不作的长沙王，竟有如此善良向佛的女儿。

赵菱与展昭十分投缘，一路上二人有说有笑，展昭对她照顾有加，月华知道这是逢场作戏，但每日看在眼里，心里总有些不自在。

温天宇对任何人都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态度，唯独对月华无比关爱，有时甚至与她故作亲密，常被赵菱说笑，月华很难为情，展昭似乎毫不介怀，还与他们一起说笑，月华如坐针毡，更是煎熬。

这日，五人到了松江府城郊，天色已晚，便在附近的客栈下榻。

这晚月华偷偷来到展昭的寓所。展昭十分警觉，立刻吹灭了灯，拉着她离开窗边，用传音入密法道：“你怎么来了？非常时候，赶紧回去。”

月华抬头望着他，轻轻道：“展郎，你是不是生气了？”

展昭低头凝视着她，看见她眼中充满情意，月华又道：“展郎，我没有忘记在逆水潭的一切......我留在长沙，只想与你共同进退，若你不同意，你要我走，我走便是。”

展昭叹了一口气，心上不由一阵酸楚，她的温柔戳中了他心里的柔软，她又走进一步，轻声道：

“我会在家等你，无论多久，我都会等，只要你别离开我。”她羞涩地低下了头，脸涨得通红。

他心中无比激动，低头道：“傻丫头，我怎会离开你？是你拿着玉佩要退婚，以后不许再提这事。”

“你也不许再生气了。”她道。

“我没有生气。”他矢口否认。

“就你嘴硬，之前谁凶巴巴地说，我在逆水潭底说的话都是假的？”她嗔道。

“我在逢场作戏，倒是你，总是心不在焉，我一直在为你捏把汗。”他蹙眉道。

“你真不在意？......”月华惊讶道。

他剑眉一扬，真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又带着点儿小顽皮的狡黠，轻声道：“当然。”

“哼......死要面子！”月华撅起小嘴，脸颊鼓鼓的，很是可爱。

“话说回来，幸好王纪祖这个人对女子不那么上心，要是换了东方墨，就你这些天的表现，必定露馅儿不成。”展昭责备道。

“好，我答应你认真演戏，可你也不许与郡主如此亲密。”月华道。

“你这小醋坛子，只许你逢场作戏，就不许我......”他伸手勾了勾她美丽的鼻子笑道。

 

“不许，我就是不许......”月华撒娇道。

他宠溺地看着她笑道：“好了，赶紧回去，被人发现，后果不堪设想......这也是我不想让你留下的原因，既然来了，就要把戏做好，你如今是善如初，不是丁月华，知不知道？”

“这是你说的，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即便我与他重温故地，亲密无间，你都不许生气，更不许黑脸儿。”月华俏皮笑道。 

“......那，你也不许太过分，更不能，亲密无间......”他想起她与温天宇，脸顿时有些阴沉。

“我闹着玩儿的，瞧你这个样子......”月华见他吃醋，心里有些小开心，伸手俏皮地刮了刮他高挺的鼻子，笑道。

“你真是只调皮捣蛋的……”展昭轻轻捏了捏她的脸蛋儿，宠溺道。

“什么？”月华好奇问道。

“小母猫。”

“我还以为你会说我是什么奇怪的动物……”月华捂嘴笑道。

“我是大公猫，你不是小母猫，你想是什么？……”他笑道。

“我才不是小猫。”月华眨了眨大俏眼，顽皮一笑道：“好了，我要走了。”

展昭轻轻打开窗，他发现温天宇的厢房还亮着灯，王纪祖还在屋里喝酒，他蹙眉想了想，摇头道：“再等等......”

“哦。”月华高兴地坐下喝了盏茶，展昭则一直在窗边注视着窗外的情况，十分紧张。

月华喝完茶，趁着月色，瞧了瞧房内的一切，他的屋里干干净净，整整齐齐，他的物品极少，想起他从前在刀光剑影下生活，月华突然有些心疼，他的家，在哪里？

“你在开封府时，屋里也收拾得这么整洁？”月华突然道。

展昭有些愕然地回头瞧了瞧她，应了一句：“嗯。”又回头看着窗外。

过了一盏茶的时候，展昭才道：”现在好了。”他扭头才发现月华给他铺好床，正躺在床上裹紧了被子。

他脸上一红，走向床边，一脸诧异。

“天冷，床也冷，我......”月华立刻坐了起来，红着脸道。

“哦......那，多谢了。”他生硬地应了一句。

他向来独来独往，一生享受过仅有的女子温存，也只是与月华在逆水潭底共处的半月，从来没有人为他暖过床，如今颇有些不习惯。

“我只是觉得冷，才借你的被子暖和暖和，你别胡思乱想。”月华道。

“哦......”展昭憨憨笑了笑。

自从月华去了温府，留在温天宇身边，她觉得与展昭有了隔阂，二人似乎生分了许多。

“快回去吧，路上小心点儿，以后别再来了。”展昭嘱咐道。

“知道了。”月华下床，把被子铺好，转身走向房门，正要开门，突然外面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在门外停下，接着是一阵礼貌的敲门声：“展大哥，你睡了吗？”听声音来人正是赵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