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对不起
“我没忘，可我想知道，娘亲临终到底说了什么？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我想去长沙找你，又担心沈仲儒对老爷子下手......”仲熙痛苦道。
“你如今也长大了，有些事情是时候知道了。”仲元叹了口气道。
“当年四娘貌美贤惠，深得老爷子宠爱，尤其生下你以后，老爷子对她宠爱有加，还想要把她扶正，却招人嫉妒。据说突然有一晚，一个男人赤条条从她房里走出来，老爷子很生气，从此把她关在院子里，再也不待见她。”
“我当年下了江南，不在沈门，等我回来后，四娘已被禁足于兰馨苑了......”
兰馨苑是沈仲熙娘亲生前的居所，当年仲元下江南正是为了陪同父亲展老爷度过最后时光，与展昭一同料理其身后事。
“那这画像作何解释？”沈仲熙从怀里拿出一张锦画递给仲元，仲元和仲芝接过一看，竟是仲元少年的模样。
画里的他二十岁不到，俊朗英气勃发，与如今的展昭有近九成相似，却更显青涩，眼中带着独有的不羁傲气，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意。
画作精细，栩栩如生，看得出作者作画时的用心挚诚。
“我，不知道。”仲元脸上一阵通红。
“画像从何而来？”仲芝问。
“沈仲儒给我的。”仲熙道。
“怪不得四娘死后，老爷子亲自打了我三十大板，下手如此重，沈仲儒必定拿着画像给老爷子看了。”仲元冷笑道。
“我娘亲禁足时，你有没有去见她？”仲熙问。
“是，我每隔半个月从密道里进去见她。”仲元道。
“你......还说与她没有苟且？”仲熙指着仲元气愤道。
“当时她已有四个月身孕，我去见她是为了给她把平安脉。”仲元道。
“仲熙，我对天发誓，我对四娘就如同自己娘亲那样敬重，绝无非分之想。”仲元严肃道。
“我知道这画像的因缘。”
仲芝突然含泪道：“四娘当年万念俱灰，而沈仲元在她被世俗遗弃时，不顾一切来照看她，她对他产生了情义，他就是她活着的希望，她不能每日见到他，只能作画寄托希望。”
“那孩儿，是谁的？”仲熙问。
“四娘被禁足时，已身怀六甲，按月份，孩子必然是老爷子的，她生产时只有我和丫鬟秋霜在旁照顾，我一个大男人，不可能时时留在兰馨苑，没想到女婴过几天失踪了，秋霜也离奇失踪......”
“我便离开沈门找寻孩儿，却一直找不到，后来展昭入了公门，我也托他寻找，但多年来一直杳无音信。”仲元道。
“等我回到沈门时，四娘已在弥留之际，我带着你去见了她一面，我骗她孩儿找到了，她很欣慰，托我照顾好你们。”仲元忆起往事，黯然伤神。
“我的亲妹妹，如今身在何处？这一切又是谁干的？”仲熙气道。
“上几个月，我突然有了她的消息。”仲元道。
“什么？”仲熙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如今也许就在沈门，我猜测小樱哥沈仲瑶，也许就是你的亲妹妹，她年纪相仿，样子与仲芝小时候有七八分相似，也许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仲瑶？是仲瑶？”仲熙欣喜若狂，眼中噙泪，仲芝也十分感触，热泪盈眶。
“至于凶手，这次回去也许是个契机，谁最恨四娘，想置她于死地？”仲元问。
“二姨太？她心思缜密，为人阴险。”仲芝恨恨道。
“当年案发时我都不在现场，连蛛丝马迹都找不到，那贼人更是大海捞针，说不定早被灭口。”仲元道。
“我一定要把凶手找出来，碎尸万段。”仲熙咬牙切齿道。
“二哥......”仲熙跪在仲元面前痛哭道：“对不起……”仲元扶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眼中湿润地笑了。
“我可以与你们里应外合，沈仲儒如今很信任我，但沈门上下所有密道都被控制，连你挖的那条都被找到了。”仲熙道。
仲芝自觉弟弟短短数月成熟许多，甚感欣慰道：“没关系，仲熙，看着你成为一位铁铮铮的男子汉，我很高兴。”
“还有一条密道......”仲元道。
“沈仲元，这次回去沈门，肃清外敌后，掌门之位，你就当仁不让吧。”仲芝道。
仲元刚想开口回绝，只见仲芝从怀里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玉佩，挂着鲜艳的穗儿，在阳光底下更显通透水润。
“这是......”仲元心上一紧，一阵深重的惆怅涌上心头。
“这是唐门的家传之宝，向来传给长子，长子成亲后传给媳妇儿......”
“如今唐公子把它送给我作定亲信物，相信很快，他就会来沈门娶我过门，你答应过我，若我同意与唐公子交往，你就当掌门，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仲芝振振有词道。
仲元微微笑了笑道：“你终于想通了，我早就说过，唐公子是万里挑一的好夫婿，如今你有了好归宿，我也放心了……”
仲元长吁一口气，笑道：“既然如此，我答应你，若我当上掌门，我会让仲熙任‘大执事’，等仲熙胜任后，我会将掌门之位还给他。”
“二哥，我何德何能当‘大执事’，更不敢奢望当掌门，只要能一辈子跟随您我就心满意足了。”仲熙诚惶诚恐道。
“我说你行你就行，沈门将来都是你的。”仲元笑道。
“二哥，这不行，我怎么可以......”
“我一辈子最讨厌杂务缠身，你要我当个掌门，简直要我命，你想害死我呀......”仲元瞥见仲芝蹙起眉头，一脸不悦，没再往下说。
“三天后我在八里亭等你们。”仲熙道。
“好。”
半个时辰后，展昭等人看见沈仲熙捂着手臂，血从他身上流出，踉跄逃出树林，仲元与仲芝缓缓走出树林，仲元的剑上仍淌着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