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展郎与丁娘子

“令慈谬赞了。 我那时一直想找你，只可惜诺大的东京，双将府与开封府相距不远，我们却对面不识，无缘相聚。”展昭感慨道。

“那时我很少出门，你蒙着面，我自然不知道你是谁，也不想知道......”月华说完，自觉最后一句话甚为不妥，但话已说了出口。

“当然，那时你心里，只有温天宇吧。”展昭酸溜溜地说道。月华发现，他吃醋起来，可不好惹。

“哪有......你别多心......”月华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

“我答应你放过温天宇，他是忠良之后，我也希望他能回头是岸，只是......”他喃喃说道。

“只怕什么？”月华问。

“没什么......”他若有所思地说着，心里那句：只怕他未必会放过我，始终没有说出口。

“展郎，我与他都过去了，我如今心里，只有你。”她握着他的手认真道。

“是吗？”听见她终于唤自己展郎，他的眼中添了不少柔和之色。

“其实，那日我去劝温天宇，他跟我忆起当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压根儿记不起当年之事，我努力回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他趁我不备，他便对我......我死命挣扎，他竟用药逼我就范......”月华想起那日受辱的事，委屈地淌下泪。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他叹了口气，才发现她的手很是冰冷，心上对她的怜爱又多了几分。

“你竟然还一走了之，哼......”月华想起此事，气又来了。

展昭赶紧转移话题道：“你说你想不起往事，是什么意思？”

“我只记得我十三岁那年，他去逛窑子，还问我借钱，我生平最讨厌男子逛窑子，我与他大闹一场，后来他便去了温门，我就再没有想起过他了，若不是在长沙遇见他，我也许这辈子都想不起这个人。”

“后来在温府他对我下毒，我全身痛痒，我才记起了七年前在温门，我被一个女人下过同样的毒，我才记起，原来当年我确实与他定了终身，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忘了当年的事......”

月华看见展昭脸色暗沉，沉默不语，但也没有生气恼怒，一时猜不透他心里想什么。

“你们当年没有定亲吗？”展昭问。

“当年我与他虽没有正式定亲，可两家都默许了这门亲事，没想到后来......”月华道。

展昭沉默好一阵，沉沉说道：“若有一天，你把一切都记起来，你会不会......”

她决绝地摇了摇头，当年在温门的那种伤心欲绝，仍历历在目。

“七年前在温门，我便与他断了，今生再不可能，何况有一个女子对他痴心一片，我如今只当他是兄长......”月华道。

展昭叹了口气，他想起了温天宇，心里涌起了一股莫名伤感，若不是温天宇的放弃，若不是她的失忆，她决不会爱上他，更不会与他定亲，温天宇对她的爱，甚至比他更深沉伟大，用心良苦。

他们虽立场相悖，秉性相异，却有相似之处，从前在温府，他们二人相互敌对，暗里较劲，但只要涉及到她，二人便会毫不犹豫、义无反顾地成为盟友，展昭这一刻对温天宇，又多了一分理解和同情。

“展郎，事已至此，你别生气了，你相信我，我和他真的是清白的。”月华道。

“我没有生气，只是......”他欲言又止道。

“好了，我们就当扯平，日后我们都不准吃醋。”月华洒脱道。

“好，一言为定。碧涛大师说我三个月不能行男女之事。那今晚咱们先拜天地，日后大事完成再圆房，你意下如何？”展昭道。

“嗯。”月华红着脸道。

两人拜了天地、高堂，最后夫妻对拜，喝了杯合卺茶，便算完成了成亲仪式。

“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展郎，你就是我的丁娘子。”展昭深情地看着她，眼中噙着感动的泪水，牵着她的手笑道。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展郎，我就是你的丁娘子......”月华满心欢喜地垫起脚尖，在他脸上羞涩地亲了一小口，他揽着她的纤腰，把她抱起转了两个圈，才轻轻放下。

他蹙眉侧头想了想，认真地看着她，突然木木道：“我要发誓！”

“哦？……”月华懵懂地眨了眨美丽的大眼睛。

“我展昭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让你一辈子快乐幸福......”他深深凝视着她，眼中溢满了宠溺和爱怜。

月华松了口气，“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展昭又问：“我说得不好？”

“挺好的，我怕你发誓要我生十七八个孩儿......”月华伸了伸舌头笑道。

“头胎定是个女娃娃......”两人异口同声笑道。

“你要想生这么多，我还不依呢，生孩子多辛苦……”他牵着她的手，把她依偎在怀里，无限怜惜。

她害羞地笑了笑，也认真道：“展郎，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人，此生不变。”

两人心里的芥蒂渐渐打开，像那日在陈州湖边，坐在篝火旁惬意谈心。

月华想起什么，笑道：“你真的从小练童子功吗？”

“嗯，练过一阵。”他红着脸道。

“所以，你不近女色？”她美丽的大眼睛瞅着他好奇问道。

“呵呵，其实从小到大我对女子就不怎么感兴趣，加上后来起疹子，我对女子更是敬而远之，直到遇见你......”他挠挠头，尽力掩饰自己的难为情。

“我才不信呢，你可是个老江湖。”月华道。

“这是真的，那时你女扮男装赛马，我把你送回茉花村后才发现自己没有犯病，我想原来女子也不是那么可怕，后来沈三七说你请要我吃饭，我本来也不是很想去......”展昭看见月华脸色有些不好看，便没有说下去。

“那后来你为什么又来了？”月华道。

“我是被他磨得没办法，当然，你也太有办法了......”他想起四年前与月华的邂逅，脸上也红了起来。

“沈三七后来与秦姑娘喜结连理了吗？”月华问道。

“当然，他们还生了好几个孩子，如今在沈门当了个小当家。”展昭笑道。

月华听了也很欢喜，想起四年前两人的邂逅，又蹙眉道：“那时你为什么骗我说展昭不在东京，害我等你两年。”

“我那时就想让你好好挑选夫婿……”他略显无辜道。

“那你为什么会答应两年来见我？”月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