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沈郎是展郎

“哗啦啦......”

一阵刺耳的水声,劈头盖脸的刺骨寒冷,冰水冲入月华的鼻子和嘴巴,她一下子冻醒了。

“咳咳......”

她呛了好一阵,发觉自己全身湿透,周围漆黑一片,她坐了起来,突然感到身上什么东西滑落,她伸手一摸,竟是一只男人的大手。

这只手刚才应该搭在了自己的小腹上,手冰冷得近乎没有了温度,她又摸了摸,才发现手的主人正躺在自己身旁,这人像死了一般,没有任何动静。

月华连忙从身上找出油布包裹的火折子,点着看了看周围,才知道她原来置身于一个巨大洞穴里。

这个洞穴十分干燥,里面有一张铺着老虎皮的大石床,旁边有一堆高高的草堆、还备了些柴草,床的对面是几张用大石做成的凳子桌案,案上放着各种器具用品。

月华再看看身边那人,她双耳“嗡”的一声,心上猛然一震,他不是别人,正是沈仲元,沈大哥与她为何会在此地,刚才他似乎还揽着她......

她羞得心上发慌,未敢多想,她探了探他的脉,自觉他脉弱如丝,脸手冰冷,气息全无。

——刚才被灌了冰水,他必定也溺水了。

她于是立刻用力按压着他的腹部。

“哇......”的几声,他好不容易将水吐出,又咳了几声,终于恢复了微弱的呼吸。

——沈大哥怎么会伤重如此?

她定了定神,想起沈仲芝说过,他三个月内不能受寒,否则危及性命,刚才自己感到彻骨寒冷,想必他也如此,如今还受了重伤,性命危在旦夕。

——沈大哥,你挺着,千万要挺着!

她环顾四周,发现周围安置了几个高高的木头架子,晾衣裳刚好。她以最快的速度生火,这里像是曾有人住过,想必进来时要经过冰水,所以衣裳都会弄湿,将衣物晾在火的周围,很快能烘干,又不至于烧着。

此时的长沙已过立冬,此地尤为干冷,她本想把沈大哥搬到床上,但床离木架子远,她便打算在木架子旁铺上厚厚的草,将沈大哥身上的湿衣脱下再把他搬到草堆上。

她刚为他脱下外衣,发现里面又是一件外衣,这件外衣,不是展昭以往穿的衣裳吗?

她继续为他脱衣,并将他的随身物品放在一边晾干。

突然,从他的中衣里她发现一只精致的银耳环,这不是自己与展昭定亲时两人交换的信物吗?

她的脑子顿时一阵空白,想起在温府时为了证实“沈仲元”是展昭,她想方设法,绞尽脑汁,甚至把他迷昏搜身,却毫无发现,如今为何又在他身上找到了?

她又从他身上找到了一排袖箭,这袖箭与展昭的袖箭完全一模一样,她心中砰砰直跳。

——沈大哥,你真的是展郎吗?

她又去看他的佩剑,此剑与他在温府里的佩剑迥然不同,这才是一把上古宝剑,从外形看,与巨阙宝剑一般无二。

月华顿感一阵天旋地转,四肢无力,她又过去看了看“沈仲元”,火光映衬下他的样子好像与平日有所不同,至于哪里不同,一时半会儿说不上来。

她再仔细一瞧,发现他的八字须有些奇怪,她伸手摸了摸,并没有在温府时的牢固,她试着用力一撕,居然被撕了下来。再看他,剑眉入鬓、挺鼻薄唇,英气俊朗,只是脸色暗灰,失去了往日光泽,这不是展昭又是谁?

月华惊得全身发软,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为什么展昭要扮成沈大哥的模样?那在陈州、东京桥头、长沙王府、金钱堡、温府、开福寺、长沙城郊农屋的那个“沈仲元”也是他吗?

她想起自己醒来时他的手搭着她的腰,是他把她救来这里的?她依稀记得,睡梦中展昭在叫唤她,眼前这位看来就是展昭无疑!

“展昭,你醒醒......”她连唤几声,他没有任何应答。

不容多想,她把他扶到老虎皮上躺下,为他仔细检查身子,只见他胸前有两个手掌大小的瘀伤,他气息微弱,脸色发紫,全身冰冷,只剩胸前些许余温。

“展昭,我是月华,你醒醒,你醒醒......”

他没有任何应答,月华心急如焚,她突然想起沈仲芝曾教给她那套疗伤的‘冰玉蘭心诀’,她试着按在他的后背为他输入真气,但效果甚微。

眼看他气息和脉搏越来越弱,全身越发冰冷,当务之急,应该要为他取暖,于是,她又把篝火移近一些,把老虎皮盖在他身上。

月华全身上下湿漉,自觉透骨寒冷,却也没想那么多,她脱了外衣在架子上烘,把一头秀发盘起,自己烤着火,揉搓着双手,手搓热了,便捂着他的胸前给他取暖。

月华的手所到之处,自觉他的身体极为寒冷,她继续烤火揉手为他取暖,好不容易他的胸前暖和了,她便双手按在他后背,按沈仲芝教的“冰玉蘭心诀”为他输入真气。

暖暖的气息在他全身运行了一轮,月华果然感到他的身子暖了,呼吸也顺畅了,她喜极而泣,一颗害怕的心终于落地。

这是她一直爱慕守候的男子,此刻脆弱得像个孩子,依靠着她才能活命。

“展昭,我一定会把你救回来!你相信我!”

这时他们的衣裳已烘干,她又将他的衣裳和自己的外衣盖在他身上,只觉得他的双手终于暖和起来。

朦胧间,他微微睁眼,发现自己向右侧卧着,看见一个女子低头握着他的手,女子的手很有些凉,还打着哆嗦,他蹙眉想挣脱回避,却自觉全身乏力。

“你是谁?”他低声问道。

他的声音太轻,对方似乎没听见他的话,他瞥见对方盘着头,像中年妇人的装扮,却衣衫单薄,衣服湿了一大片,又有气无力地道:“大婶儿,天寒地冻,你淋湿了,你换件衣服,多穿点吧。”

对方给他盖了被子,又去忙别的事情,他听到旁边在呼噜呼噜地烧水,很快水烧开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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