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王涼夜探郡王府，刘煜守得云开月明
刘煜刚起身，王涼便从后院进了前厅。也不知王涼在后边瞧了多久，刘煜面上有些尴尬，前两日刚在王涼面前落了泪，今日又厚着脸皮上门在众人面前下跪。刘煜不好意思地看着王涼。
王涼面上缓和，辨不出她此刻的心情，只是一如往常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太子妃、祁郡王、父亲。”
王弗㒄：“何事？”
“父亲，午膳备好了。”
王弗㒄朝刘溶拱手道：“太子殿下请。”
说着刘溶便扶着萧氏先往正厅，刘煜和王涼落在最后。一时无话，只并排走着。
用完午膳，刘煜一行便起身告辞，独王弗㒄和王涼父女二人在院中吃茶。
王弗㒄将礼单和婚书都交给王涼，王涼也未打开。
“父亲何意？”
“祁郡王也是可怜人。”
王涼不答话，王弗㒄便笑着说下去：“前日才让人弄哭了，今日又在老夫面前下跪，委实可怜。”
王涼喝了口茶,
“父亲又是哪里听来的？”
“昨儿个从军营回来的路上听得。”
“既是可怜，父亲今日又怎的将人弄得下跪。堂堂郡王爷，父亲也不怕闪了您的腰。”
王弗㒄轻笑着也抿了一口茶：“祁郡王有一句话倒是说对了，他那点心思如今整个天岐都知道了。嫁女儿的是我，他也当给我表个态，不过是实诚过了头。话又说回来，祁郡王是有些心思，知道请来太子夫妇这两尊大佛，牙尖嘴利。”
王涼放下茶盏道：“父亲这是已经帮我答应了？”
“这事还是要看你自己，我不过帮你看看祁郡王的心意。”
王涼拿过礼单婚书，丢下王弗㒄一人吃茶：“父亲吃着吧，我先回房午休了。”
“没规矩的东西。”王弗㒄在后骂了一句，话音未落王涼就不见了身影。
“兔崽子。”
独留王弗㒄一人骂骂咧咧。
王涼这几日为这婚事烦心，不曾睡过好觉。今日见刘煜这一出，心上纠结又加重了几分。回了房又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了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想是回京以后未得好好休息，王涼这一觉到了晚膳时分也没有要醒的迹象。王弗㒄索性就自己先用了晚膳，随后又上林副将家喝茶去了。
王涼醒来已经是戍时末了，也不觉腹中饥饿。
也不知这一觉在梦中想明白了什么，随意洗了把脸就往门外走去。
祁郡王府
从信义侯府回来后，刘煜本打算直接回府去处理祁郡事务，不想被刘溶叫去帮着处理政务。
折腾到日暮时分刘煜才从宫中出来，回到府中也没有心思吃饭，只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暗自担忧着同王涼的婚事。
刘煜正在书桌前暗自神伤，却听得窗外一阵响动，接着就是双腿落地的声音。刘煜心下一紧，连忙退至帘后，又在心下思衬着会是什么人。听着来者脚步向这边挪动，刘煜抬手将案上烛火熄灭。随着烛火的熄灭，来者也顿了顿脚步。那人正要开口说话，却感受到了迎面而来的拳风。那人随即侧身躲过，可刘煜紧追不舍，又往他下盘攻去，那人纵身一跃，窜上了房梁。刘煜见招式落空，自己也不是对方的对手，便打算冲出房门叫人相帮。那人似乎看穿了刘煜的心思，在刘煜即将碰到房门之际，捂住了刘煜的嘴，将他拉了回来。
来人顺势将刘煜按在椅子上教他动弹不得，又腾出一只手将案上烛火点燃。室内有了些亮光，刘煜也看清了来人，随即停止了挣扎，
“王、王姑娘？”
王涼点了点头，看着刘煜眼里一时多了几分戏谑：“郡王这是……宁死不屈？”
刘煜闹了个红脸，这几日在王姑娘处丢的脸真是数不胜数，
“若知是王姑娘，我必不会如此！”
“不做挣扎，任君采撷？”、
刘煜：！！！ ？？？口出狂言？
瞧着刘煜震惊的样子，王涼难得勾了勾嘴角。但随即又严肃了起来，
“日前王爷同我说得明白，怎的今日太子又带着聘礼登门。”
刘煜以为王涼是上门兴师问罪，连忙开口解释道：“王姑娘误会了，我这几日尚未得见父皇。”
王涼不露声色，这话倒是没有撒谎，几日前王弗㒄也才吃了一个闭门羹。
“王爷这是让太子保媒？”
刘煜叹了口气，果然是来兴师问罪吗？
尽管可将未得见天岐帝作为借口，刘煜还是将真相告知于王涼，
“是我言而无信，我只是不甘心就此放弃，怕往后再无这般机会……”
“我同父亲已经商议，不日回边。”
还不等他说完，王凉便淡淡开口。
刘煜瞪大了眼睛，果然还是如此，方才的调笑只不过是一时兴起。纵然皇权相压，还是改变不了她的心意。刘煜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比听到她被许配他人时还要不甘。
王涼瞧着刘煜脸色变了又变就明白了刘煜误会她的意思了，又开口道：“母亲尚在边境，来回诸多时日，婚期尚要重新定夺。”
“王姑娘原意嫁我？”
王涼还没来得及做反应就被刘煜大力搂进怀里，他声音激动，连贴在他胸口的耳朵都被他这惊喜震得有几分酥麻。
“王姑娘放心，刘煜虽无势，但必以赤诚之心迎娶王姑娘。日间我便想好了，王姑娘不喜京华，若王姑娘原意嫁我，婚后便回祁地，王姑娘想做什么都可以。”
王涼听着他的碎碎念，近日的烦躁都难得平息下来。纠结一番后，还是将手环在了刘煜腰上。
不知过了多久，王涼突觉肩上有几分凉意，缓过神来便推开了刘煜，好笑道：“又哭了？”
刘煜用衣袖擦着眼角，笑道：“喜极。”
突然，不知是谁的肚子先叫了起来，二人相视一笑，
“京华夜市正喧闹，郡王可愿同我走一遭？”
刘煜拉住王涼的手，一路跑出了院子：“我既抓住了，便不可再反悔。”
无论是今晚的同游，还是婚约，还是相约往后。
王凉来时是偷偷摸摸的，为了掩人耳目，眼下也只能带着刘煜从后墙翻出去。刘煜心中失笑，却乐意由着她。
二人到了夜市，已经有些小贩收摊了。王涼正欲带路，刘煜却直接拉着王涼到了一处僻静的小摊。
摊主笑呵呵地看着两人，两人长相气质一看就是非富即贵，对两人的映像也就更深些。
“两位贵人今日怎么一同来了？”
刘煜和王涼找了一处位子坐下，店家老婆婆瞧着氛围又道：“这是定亲了吧。”
刘煜正思衬着如何回答，只听王涼开口道：“是啊，定亲了。”
刘煜心下一暖，又听王涼开口问道：“婆婆您见过他？”
店家老婆婆笑道：“二位贵人都喜欢到老婆子这小摊来，姑娘您来得早，公子来得迟。日前公子独自来时失魂落魄，不知遇见什么烦心事。”
刘煜有些不好意思，王涼又坏心思地勾起嘴角：“是啊，那时我爹不让他上门提亲呢。”
老婆婆笑着将馄饨端上来：“那此番就是云开月明了。”
刘煜应了一声‘是’，婆婆就退到一旁，将空间留给二人了。
王涼一面咬着馄饨一面开口道：“随我来的？”
刘煜从怀里掏出帕子递给王涼：“王姑娘偷出宫时我也恰巧偷出宫，赶上了。”
王涼接过帕子：“确实巧。”
“我听父亲说，在边时黄粱失踪，是郡王寻回的？”
两人已经吃完馄饨，往侯府走着。
“黄小将曾往斛朔救我，又是天生将才，我很欣赏。”
王涼难得会低下头，再抬头时，眼中的落寞已经消失了。
“黄小将身法与王将军有几分相似，只是身形却也像王姑娘，若是不知情的，便以为他是王将军爱子。”
“我同他都是由父亲亲自教导，至于身形，他自幼瘦小，只怕再长不了了。”
刘煜听着王涼对黄粱的编排，不禁笑了起来，也巧妙地将话头转移了：“王将军这是对黄小将寄予厚望。”
“郡王若是当真喜欢黄粱，待我哪日禀明父亲，将他送与郡王。”
刘煜轻笑，也不拒绝：“王姑娘割爱。”
已至侯府门前，王涼潇洒离去：“黄粱是我陪嫁，郡王莫要肖想。”
刘煜面带笑意离去。
殊不知，今夜种种早已被人写成密信送至天岐帝案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