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章上官九大战北极幽
上官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近日太多疑惑缠身,劳神又费心,眼下还需尽快解决兔妖一事,驱动瞬移之术,寻了白霖
去。
白霖立于门外,一脸愁容,见上官九前来,立即出声:“上官师姐,方才有大夫来诊治,说翠春伤势严重,颈部血管被咬破,眼下不该寻医救治,而是尽早料理后事!”
“竟如此严重?去看看。”
房内一张床,居室简陋,床上女子面色惨白,已有发青之状,颈部被咬出一个洞,血液干涸于上,室内一股血腥味夹杂发霉气味,令人作呕。
白霖捂住口鼻,从怀中掏出一张素净的手绢递给她,上官九淡然接过,不过不是给自己捂鼻,而是擦干伤口旁的血迹,
仔细检査伤势。
“这丫髮死前曾被妖气击中过要害。”她细细分析后淡然出声。
白霖不解,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安姑娘本就是妖,用妖气伤了翠春,再将其咬伤也在情理之中。”
“不对。”上官九一口否决,“这妖气并非来自于兔妖之身,乃洪荒妖气,也就是说,安姑娘在咬伤她时,周围必定有人在暗中出手。”
左腕闪过堇色光芒,稍纵即逝,上官九眉眼沉下,万妖令也能感知到洪荒妖气,看来那暗中出手之人,或许可以称作九公子,必与万妖令有渊源。
恰逢此时陆书生急匆匆跑来,气喘吁吁,难为他在如此寒冬之际还冒了一身汗,上官九忙问:“你没事吧?”
“我没事,只是跟丢了那九公子。”陆书生朝她摆摆手,随即又道:“不过你放心,容祁追去了。”
“这九公子是何来头?为何宋夫人对他如此言听计从?”一听到容祁追踪去了,上官九还真放心了,无碍,让容祁先找找,她随后便到。
陆书生摇头,“我纵横江湖这么多年,从未听说过什么修仙的九公子,此人身份造假,为人高深莫测,来头不小啊!”
上官九嗤之以鼻,不由翻了白眼,“不过一蛇鼠之辈,惯会弄虚作假,终日待在暗处伤人,真叫人恶心!”
一想到安溪月因此失去了骨血,上官九便对那九公子恨之入骨,眼下翠春已无力回天,世间没有走不漏的风声,除妖门派弟子很快便到,要么安溪月被杀,要么被关进锁妖狱里,这就是妖物伤人的下场。
找不到九公子,她没有证据证明翠春不是安溪月所杀。
傍晚,宋夫人用过晚膳,上官九便立于门外等候,于门缝一隅,瞧得见里头宋万风魂不守舍的模样,桌前饭碗未有动过痕迹,每每他想离开,宋夫人便哭嚷着喊伤口疼,声称干脆直接死了,一了百了得好。
宋万风亲眼目睹安溪月划伤宋夫人,便无法置她于不顾,他这一走,母亲可能真的会自尽,他失去了父亲,胞弟年幼,母亲万不可出事!
只是,不知安溪月如何了,想到她,心里便一阵心疼与自责,二人许久未见,也不知她情况怎样,此番妖气俱现,怕是有诈。
“万风?万风!”宋夫人倏而加重语气唤回他的意识,却见母亲一脸阴沉,不知为何,忽然觉得浑身疲惫,太累了,这宋家远不如炅境逍遥自在。
“你若还跟那妖女廝混一起,那便别认我这个母亲!你将那妖女当做宝贝呵护,她却杀了我贴身丫髮,还伤了我!是不是非要等为娘死了你才满意!我死了,就再也没人阻止你们在一起了对吧!”
宋夫人情绪异常激动,面容樵悴又狰狞,宋万风抬手揉着发涨的头颅,不由低声妥协:“母亲何出此言?儿子不是一直在此陪着您么?您还有何不满?”
宋夫人流下热泪,哽咽出声:“你人在此,心怕是早就飞远了,那妖女有什么好!你喜欢她什么?为何偏偏就不懂为娘的一番苦心呢?若她只对付我一个,那便算我倒霉,我也认了,可是她会给你带来灾难啊,叫为娘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伤害你?”
宋万风绝望闭了眼,回想起与安溪月相遇的这些年,二人有欢笑有别离有泪水有误会,但从未像如今这般有隔阂,莫非真是人妖殊途,遭了天谴?
门口的上官九听不下去了,峨眉紧紧皱起,左手凭空拈出一朵上官花,腕间紫光流转,香味飘进房内,宋夫人转眼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宋万风睁眸,却见上官九立于身上,目光落在宋夫人身上,不由惊道:“你来此作甚?”
上官九狠狠剜了他一眼,语气不善,“你放心,我不会使出下作手段伤害别人!你母亲所作所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与其在这里同我争论,不如去看看你可怜的娘子过着什么凄惨日子!”
宋万风面色一白,随即起身出门,留下沉重的两个字:“多谢。”
偏偏宋万风也是身不由己,上官九心下虽极其不爽,却也不能怪他什么。只怪世事无常,造化弄人,见不得人与妖携手白头,便要棒打鸳鸯,使劳燕分飞,各奔东西。
宋万风与安溪月对上官九而言很重要,她好怕人妖殊途,好怕天谴报应,若只伤她一人,她心甘情愿,若伤容祁,她便要逆天而行。
“若真有神明存在,请庇佑这一对苦命鸳鸯吧!”她低声呢喃。
宋万风刚入南院便被一管家拦下,“少爷,安姑娘感染了瘟疫,万万不可去南院啊!
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不由嗤笑反问:“瘟疫?呵,我既是医者又是丈夫,妻子染病为何无人告知?你们可有将我娘子放在眼里,可有将我放在眼里!”
管家大惊失色,“少爷息怒啊,这都是老夫人吩咐的,安姑娘确实身体抱恙,我们这些下人也是担心少爷你啊!”
宋万风懒得理会他,径自走进南院,迎面见一婢女端着饭食出来,原是给安溪月送膳的,他上前掀开遮挡的餐布,见得端盘上一饭一汤一菜,仅此而已。原来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安溪月竟被如此苛刻对待,宋万风心口一窒,“你们每日就是这样照顾她的?”
那婢女被其阴沉面容吓到,浑身颤抖,委屈出声:“安姑娘身有瘟疫,奴婢也是奉命前来送饭,公子明察啊!”
“奉命?奉谁的命?”明知答案,宋万风却依旧不死心,极力寻求另一个答案。
那婢女咬紧下唇,头沉沉低下,一言不发。
“是我没胃口,与她无关。”不知何时,安溪月已站在门口,一身厚重浅绿披风,面容憔悴,干黄的脸上带上一抹
浅笑。
宋万风愣在原地,往昔佳人容貌竟枯槁至此!二人遥遥相望,一个眼眶发红,自责愧疚弥漫心头,一个淡然浅笑,圆圆的兔眼深处满是破碎的泪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