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8章飞叶刀在容祁身上

“凝神调息。”容祁出声。

上官九静下心，灵力周转全身，稳住元神，在她调息之际，玄武蛇疯狂扭动，像是在嘶咬黑暗，玄武龟眸光大闪，蓄力喷出水柱，冲刷周围暗处。

可惜，黑暗无处不在，渗透这个空间的每一处。

脚下一阵异动，原是玄武龟迅速起身，仰头喷出一股巨大水阵，海水哗啦啦顺延龟身淌下，水流冲破黑暗，击穿一道口子，露出外界蓝天白云之景，有光照进来，不过眨眼间便消散。

黑影如藤蔓般紧紧裹缠玄武之身，之后便如雨点般侵袭而来，一道黑影一分为二朝上官九攻来，容祁揽过其肩，迅速转身躲过，浑身灵力暴涨，抬窣击灭黑影。整个空间开始扭曲，光芒变了形，所见之物皆弯曲，黑蛇浑身幽光闪过，

在上官九眼里而言，那玄武蛇分明被扭成了几截。就连身旁站立的容祁，身形也如水中倒影一般，斑驳陆离。

“小心！”耳旁传来容祁低声提醒，大手拉住她护在身后。

上官九左手凝妖力，灵光大闪，与周身不断袭来的黑影廝斗，容祁双手结印，浑身灵力迅速涌动，周身蓝光飞涨，于身后凝成一蓝色巨龙，龙吟震天，游龙冲入黑暗天际，又迅速裂开万丈光华，撕破黒阵一道巨口，黑暗空间逐渐瓦解。

忽然，暗处一直聚力的黑箭直直朝上官九心口射来，后者毫无察觉，挥起飞叶刀划破周围黑影。

一股熟悉的气息从身后笼罩她，后背貼上一具温热宽厚的身子，闻得那人闷哼一声，有利箭刺破血肉之声传来，二人滚落在玄武龟壳上，玄武神兽一龟一蛇顺势齐齐喷出磅礴水柱，将天边最后的黑暗击毁。

二人撞在龟壳凸起处，容祁身子如枯叶般滚向一边，面色苍白，昏迷不醒，血液染湿黑衣，滚落之处皆是血痕，散发着铁锈般的气味。上官九身有两处划伤，无暇顾及，她惊慌起身，直直扑向容祁，剪水眸一热，泪水迅速聚起，仓皇抱住容祁双肩，无助唤他：“容祁！容祁……’’

那人面上血色全无，气息奄奄，胸口处鲜血汩汩而流，上官九吓得面色煞白，抬手捂住伤处，眼泪大颗落下，摇头间洒下盈眶热泪，嗓音哽咽轻颤，“不要！不要流血了，容祁……”

素白的双手迅速被血染红，一只手颤抖去取锁物囊，她记得里头有伤药，止不住的啜泣声一阵一阵，心口被揪住般无法呼吸，只知容祁替她挡了暗箭，危在旦夕，生死未卜。

小手大力扯开锁物囊，里头掉出各种伤药，瓶瓶罐罐居多，难以分辨其功效，一本画册映入眼帘，风吹画册纸页翻飞，吹起存放其中的朵朵上官花，上官九一瞥，见其中每一页所画皆是上官花，呼吸停止，瞳孔放大，混沌不堪的脑子忽然清醒。

记得有人说过，容祁乃黑衣剑客，天下无敌，不会受伤，随身从不携带伤药。

原来那爱画上官花之人，竟是容祁，原来那纸页上的每一幅画，都是她，就连那被吹散的花朵，也是因她而长出来的。

“容祁……”水眸通红，涕泗横流，小巧鼻头酸涩发红，眼泪胡乱淌过鼻梁，于面容上纵横，上官糖只觉铺天盖地的痛意袭来，心间一颗种子早已发芽，不管如何回避，如何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情根早已深种，她只知不能失去容祁！

染血的左手慌乱摸向他的大窣，曾几何时，那人窣间竟已失了温度。

腕间万妖令涌出生机之力，源源不断输入容祁体内，上官九脑子一片空白，容祁性命堪忧，需尽快救治，她不能拿着那些伤药一个一个尝试，一分一秒她都不愿浪费，可万妖令之力能否救活他，上官九毫无把握。

她将他抱于怀中，左幸紧握他骨节分明的纤长手指，眼泪止不住地流，“你总问我为何要救你，明知救你无望，却还傻傻坚持，那次我不懂为何，如今我懂了，我不想你死啊容祁！这一次你能不能像上回一样，不要离开我……”

怀中人一动不动，眉眼紧闭，再无往日风采。

热泪滴落在容祁脸上，顺着刀削般的面容滑落，上官九视野里一片水雾迷茫，心头压抑难忍，恍若窒息。

“三年里我忘了很多事，一度以为还忘了你，可是自你我重逢后，我又记起来了。我醉酒那晚，是你背我回去的对不对？你怎么那么傻，背着我一遍一遍穿梭小巷？我回房后，那一桌菜肴都是你准备的是不是？你一直在找我，还去了洪荒，否则飞叶刀为何在你之身？你怎么什么都不说，你不说我如何知道你为了我做了这么多……”

“容祁，你不要有事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躲着你了！再也不骂你黑衣闾王了！你醒醒，醒过来好不好……”

上官九声嘶力竭呼喊，鼻音浓重，眼睛已哭肿，热泪随风滴落在玄武龟壳上，惹得一旁玄武黒蛇泛出了眼泪，北海神水滴下，漂浮于空中，一颗接一颗。

“呜……容祁……”

“咳！”怀中人忽然咳出一口血，血液沿着唇角蜿蜒，狭长的眸子缓缓睁开，只觉热泪一滴一滴落在脸上，毫无间断。

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人儿丝毫没察觉出来，却闻容祁薄唇轻启，嗓音微弱：“原来你竟骂我……黑衣阎王……”

“呃？”上官九止住哭声，抬起袖子抹去眼泪，却将鲜血蹭在脸颊上，她委屈着小脸，语无伦次，“容祁？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不要有事！我不准你死！”

“太吵了。”他淡淡回答。

上官九不依，脱口而出，“我就吵你，我吵你一辈子！”

容祁笑了，尽管脸色惨白，笑意却如雪后初霁，星眸盛满柔情，抬手拭去她脸颊血迹，声音渐弱，“上官九，你一定……要记住你说的话。”

为了能让你吵我一辈子，我必会努力活下去。

容祁再次昏迷，上官九一连唤他两声都毫无回应，这才抬眸，却见周围漂浮着无数水珠，那玄武蛇和玄武龟于一旁陪着她哭泣。

什么情况？

玄武泪，这就有了？

上官九迅速反应过来，眼下需尽快离开此地才行，千秋无法御剑，她只好对玄武蛇说：“玄武神兽，你可否送我们出北海？”

玄武蛇盘旋身子，缠到玄武**处，一蛇一龟似乎在交流，后玄武龟四肢划水，载着二人离开北海，这次速度快了许多。上官九这才松了口气，素手轻挥，收集了玄武泪，也刷新了她对玄武神兽的认知。

原来，需以真情打动玄武，它才会哭泣，北海神水，皆是玄武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