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波16.

长安内毕竟有内应，城门轻轻松松打开。

齐昭纵马步入长安，这个他离开不久的地方，上一次是昏迷中被齐晖带着狼狈出逃，这次回来，纵马扬鞭，意气风发。

待攻入宫城，便是天下易主之时。

本来可以一气呵成，但他还是停下了，毕竟齐敬霄手里有他的养母和卿卿，投鼠忌器，怕齐敬霄拿她们做人质。

实际上，刚刚醒过来的齐敬霄确实打算这么做。

看着安安静静跪在他身前的霁月，齐敬霄气不打一处来。

果真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他怎么也没想到教给霁月的那些手段，霁月会用在他身上，让他晕过去好长时间，刚一醒来，听见的就是长安城破的消息。

齐敬霄：你的心，到底还是向着齐昭的是不是？

霁月：师父大恩，霁月已报，现今的霁月不过是想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罢了。

任齐敬霄原本极美的脸庞因怒气扭曲成可怖的模样，她的神情依旧很是淡漠。

齐敬霄：想做的事情？

齐敬霄骤然起身，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迫使她抬头看着自己，咬牙切齿地说：

齐敬霄：你想做的事情，就是要朕的命？

毕竟是刚刚醒来，没有多大力气，霁月看不见他的脸，摸索着拍掉他的手：

霁月：霁月如今这副模样，难道不是拜陛下所赐？

齐敬霄一怔，才发现霁月眼睛的异常。

齐敬霄：你……看不见了？

霁月：如陛下所愿，如今霁月就是一个废人，陛下怎么处置都行。

齐敬霄：朕不处置你……

他松开霁月的衣领，嘴角露出一抹癫狂的笑，挥手叫人来：

齐敬霄：来人，把这个贱人和淑妃押上宫墙，朕看齐昭敢不敢打！

龙套：鸦青：（欲言又止）陛下……

齐敬霄：怎么，朕的话你也不听了？

龙套：鸦青：不是，淑妃娘娘……昨日被阿玖阿时送出宫了……

齐敬霄猛的转身，瞪红了眼角：

齐敬霄：什么！

连阿玖阿时都背叛了他？

霁月：你聪明一世，怎么就想不到，师姐的死，会让旁人生出唇亡齿寒的心来？

此时的齐昭军营，多日未见的母子三人在看见彼此的同时潸然泪下，淑妃拉着两个儿子的手怎么也看不够。

齐昭清减了不少，一身军甲，肃杀凛冽。

齐晖变化巨大，圆圆的包子脸不见了，变得有棱有角，冒出了些胡茬身量比齐昭还要高，长大了。

齐晖：母妃，你在宫里还好吧？

顾淑妃：母妃没事，倒是你们，受苦了……

齐晖：要不是那个贱人，我们何止于受这种苦？六哥早就是皇帝了，您也是太后……

顾淑妃：晖儿！

齐晖没说完，便被淑妃打断了。

顾淑妃：你错怪怜安那孩子了。

齐晖：我错怪？难道我说的不是实话？不是她刺的六哥一剑？齐敬霄封她做县主，还要立她为后，她是大富大贵了，我们……

顾淑妃：（摇头）晖儿，你怎知怜安就不苦？

齐晖：（冷笑）她若是苦，早就跟着您一起来了，留在宫里，怕还妄想齐敬霄还有翻盘的机会，留在他身边继续做什么皇后吧？

顾淑妃：不是，我也是要让她跟我一起离开的，可是她怀着孩子，又瞎了眼睛，行动不方便，不想拖累我……

一直沉默的齐昭猛然抬头：

齐昭：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