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变法
“不过什么？”苏夫人不由得好奇。
“不过啊，一听这丫头有学问，一个个连面都不愿见。”林夫人叹气，“这女娃子识文断墨也是看家世的，官宦人家会一点都是锦上添花，可莫家这种小门小户就让人招架不起了，哪个婆家会娶个聪慧媳妇来映衬自己的蠢笨呢。”
“这倒是，女子无才便是德，娶妻娶贤，要那么多学问做什么。”
“这莫丫头也挺贤惠的啊，针织女工也是城西一等一的水平，做饭也好吃，就是有些瘦弱，粗使活计干不来，若不是占了个学问，也不难找婆家。”林夫人没把苏夫人当外人，便又说道：“其实我自己挺喜欢莫家丫头的，也有私心，想买来我家跟我儿子一起，我儿子今年才十二，娶妻有些早，就先当个丫头伺候他，等两人再大些，是娶是纳我都没有二话。”
“你不觉得儿媳太聪明不好管吗？”
“莫丫头这点随她娘，算账厉害，我林家就这么点薄产，每到算账的时候可是头疼，旁的不说，莫丫头就只来我家管账，我都不吃亏。”
“哼，听你说的，这莫姑娘还是个十全十的人物。”苏夫人心中不服气。
“我可没这么说，对了，苏夫人，你觉得女娃子会学问，是好事还是坏事啊？”
“我不喜欢有学问的姑娘，矫情得很。”
林夫人点点头，两人已经走到莫家门口，林夫人敲开木门，开门的是莫伯舒。
莫伯舒与林夫人相熟，知道是来找莫大娘的，自然是迎进来了，又看到林夫人身后跟着的贵妇人，总觉得眼熟，又不好多问，便站在一旁，不敢多看一眼。
“这是城东苏家主母。”林夫人小声跟莫伯舒说道：“让你爹娘取上好茶水出来。”
居然是苏耀钰的母亲，莫伯舒张张嘴，陡然想到苏耀钰提过会来提亲一事，再加上林夫人近来没少过来做媒，立马扔了扫帚跑进主屋里。
因为莫知故不喜苏家，莫伯舒便支支吾吾与莫大娘简单说了苏家提亲一事，莫大娘的脸上顿时紧张起来，连忙跑去厨房张罗茶水。
而莫伯舒则是跑到后面莫庭荷的房前敲门说道：“妹子，你可知苏家来提亲了？”
莫庭荷拉开房门，脸上还带着羞红：“他，真的来了？”
“苏公子没来，来的是他母亲，还有林夫人也一起来了，娘在主屋里接待呢，可爹那边……”
“我们先去看看吧。”莫庭荷和莫伯舒一起到主屋窗前，透过窗棱偷偷往里看。
莫知故已经换了身簇新的衣服坐在正位，他脸上虽然不喜，可似乎也没有厌恶的表情。
林夫人各自介绍后，四人落座。
苏夫人先开口道：“我知道我此来有些唐突，不过我想见见莫姑娘。”
莫大娘转眼看看莫知故，心想虽然于理不合，不过他们大户人家终归是规矩多些，而且这次是苏夫人亲自过来，也算给足面子了，于是便起身道：“我去叫庭荷过来。”
“娘，我在这里了。”莫庭荷从门外走进来，向主屋内几位长辈行礼。
林夫人心里喜欢得紧，连忙将莫庭荷扶起来，拉着她的手，让她靠自己站着。
苏夫人上下打量了下眼前这个荆钗布裙的姑娘，长得清秀，唯独一双大眼，灵动异常，从内而外透出来的聪明。
“莫姑娘，我是为这个而来的。”苏夫人从腰间香囊里取出香丸，“听说这是你做的，我很喜欢，你能不能多做几盒给我，我好拿去送人。”末了，苏夫人还说道：“价钱都是好说的。”
莫庭荷一时愣住了，她紧着看看父母。
莫大娘失口道：“苏夫人，你来找我家庭荷，就是为了这个？”
“那还能为什么呢？”苏夫人笑。
莫知故站起来，背手便走，连声招呼都不打。
莫大娘自觉失礼，歉意地笑笑后，追了出去，林夫人也觉得奇怪，也跟着出去了。
这下屋里就剩下莫庭荷与苏夫人两人，苏夫人的笑容逐渐收敛，寒若冰霜道：“你是莫庭荷？”
“是。”莫庭荷还是第一次见人变脸那么快的。
“我家耀儿心心念念挂在嘴边的就是你？”
莫庭荷也不知道该答是还是不是，依着她与苏耀钰的约定，约莫是自己吧，可看苏夫人的态度，似乎并不是那么顺利。
“莫姑娘，我家耀儿大好前程，婚姻也是他的助力，他不可能娶平民女子，你可知道？”
“庭荷知道了。”莫庭荷低垂眉眼，顺从地答道。
莫庭荷的态度超过苏夫人的意料，她眨眨眼继续说道：“不过我看你聪明，一会儿我与你父母说了，把你买回苏家，让你陪在耀儿身边，若是有幸能得个一子半女的，我做主纳了你，如何？”
莫庭荷依旧是不卑不亢，她只说道：“名分于我如浮云，苏夫人，莫要看轻了庭荷。”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与苏少爷相互爱慕，若我们要在一起便也就在一起了，苏少爷愿意给我一个名分，也是为了尊重我家人，如今苏夫人不愿意，那也无妨。”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怎么能说出这种狂狼言语？”苏夫人激动起来，“照你这么说，还是我家耀儿攀附着你，非你不可了？”
“若非如此，何劳苏夫人纡尊降贵来我们莫家。”
“你个刁钻嘴滑的小狐狸精，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一天不让你进我苏家。”
“苏夫人那么不情愿，庭荷定然尊重夫人心思。”莫庭荷退后两步，“这是在庭荷家中，夫人不顾及庭荷的颜面，也请看管好自己的颜面。”
苏夫人捏住袖子，气得咬紧牙根。
林夫人与莫大娘搀扶着进来，见屋内两人剑拔弩张站着，连忙过来劝解。
“我家老头脾气古怪，苏夫人莫要见怪啊……伯舒，赶紧过来给苏夫人续茶。”莫知故是以为被苏家戏耍，愤而离开，可莫大娘却要顾忌林夫人的颜面，维护着场面，心里早就把苏夫人给骂了七八十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