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竹和范闲离开神庙

【“你遭人洗白了。”沉默很久之后,范闲极为悲伤地叹了一口气,“亏得你还是神庙的传奇人物,明明你比庙里那个老头子层次要高,咋个还是遭人洗白了咧?”

“我叫范闲,那天就说过了,虽然你忘了,但我想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和你有关,和我也有关,希望你能记起一些什么。当然,就算你记起来了,也许你也无法打破你心灵上的那道枷索,但我们总要尝试一下。”

“至少你不想杀我,这大概是你本能里的东西,挺好不是?”范闲顺着笔直的铁钎望着冰冷的五竹叔脸庞,想笑一笑,却险些哭了出来。

范闲忽然使劲儿地咬了咬牙,咬的唇边都渗出了一道血迹,死死地盯着五竹,愤怒地盯着五竹,许久后情绪才平伏下来,阴沉吼道:“我就不信这个邪!你别给我装!我知道你记得!”

“我知道你记得!”范闲的声音沙哑到了极点,连续不断地说话,让他的声带受到了伤害,“我不信你会忘了悬崖上面那么多年的相处,我不相信你会忘了,那个夜里,说箱子的时候,说老妈的时候,你笑过,你忘记了吗?你明明会笑,在这儿充什么死人头?”

范闲对着面前那个永远不动的五竹叔沙声吼道:“你怎么可能把我都忘了!你是不是得失忆症得上瘾了你!上次你至少还记得叶轻眉,这次你怎么连我都忘了?”

铁钎近在咫尺,犹在咽喉要害之地,范闲浑身颤抖,身体僵硬,陷入死一般的沉默,因为他已经失声了,再也说不出任何话了,他身体颤的越来越厉害,眼眸里的绝望早已经化成了疯魔之后愤怒的火焰。

他死死地盯着五竹脸上的黑布,脸上忽然闪过一丝阴沉狞狠的表情,向着对方扑了过去!

范闲的身体早已经被冻僵了,虽是做势一扑,实际上却是直挺挺地向着五竹的位置倒了下去,咽喉撞向了铁钎!

铁钎的尖端向后疾退,然后范闲依然摔了下去,狠狠地摔了下去,所以五竹手里的铁钎只有再退,退至无路可退,便只有放开,任由被冻成冰棍一般的范闲摔倒在了他的身前。

范闲伸出一只手,狠狠地抓住五竹身上布衣的一角,积雪簌簌震落,他盯着五竹的双眼,虽无法言语,但眼里的狞狠与自信却在宣告着一个事实……你不想杀我! 你不想杀我,你不能杀我,因为你虽然不知道我是谁,但你的本能,你的那颗活着的心里面有我。

“跟我走!”本来已经说不出任何话来的范闲,忽然间精神大振,对着放开铁钎,低头沉思的五竹幽幽说道。

他那拼死的一扑,终于将自己与五竹之间的铁钎推开,两个世界间的距离已经近到了不能再近,便在此时,范闲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范闲话音落下,两个人只是互相望着,沉默着,然后五竹极常艰难地弯身体,把范闲抱了起来,然后背到了自己的后背上!就像多年前五竹背着那个小婴儿一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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