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 相识不相知（上中）

所以，萧倾颜，既然你得到了表哥的真心，为何你不好好珍惜，还让表哥死在了那场大火里呢？！

再沁月楼中，她看到宫九临安慰萧倾颜的时候，她的心却在滴血。为什么，死的是他，而不是你呢？

“戚落昙，你的眼神也太露骨了。”

“什么？”

“你那样仇视萧倾颜，你觉得我会当做没看到吗？”宫九临用手指点了一下她的脑门，“你不会忘了我是她的姑姑吧？”

“我知道。”她攥紧手心，勉强挤出一丝笑，“您是她的姑姑，也是玄苍教的长老。”

“说得没错。”

宫九临微微一笑，全然看不出她对萧夜钦的死有一丝一毫的伤心。

就是因为宫九临的蛊惑，戚落昙她才会加入玄苍教，本以为她能够挽回萧夜钦，至少是阻止萧夜钦不做傻事，却没想到，只是于事无补。她什么都没能做到……

“死者已矣，你想太多也没用，我有心情劝慰倾殇，可没心情劝慰你。”宫九临淡淡扫她一眼，随后压低了声音，“你只是一颗棋子而已，萧夜钦死了，没人会护着你，你乖点。”

“……”戚落昙紧紧攥住交叠在身前的手，右手的指甲陷进了左手的手背，她却仿佛感受不到痛一样。

宫九临见她不说话，以为她终于乖了下来，于是准备推门往外走去。

就在她要打开门的前一刻，戚落昙再次开口，声音如同透过遥远的时光传来。

“长老，你爱过谁吗？”

她脚步一顿。

十几年前，也有人这么问过她。

那天的天气闷热，仿佛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自己越裹越紧。乌云低伏在苍穹的一侧，如一只在泥水里打滚后弄得脏兮兮的小狗，稍不注意，就会往行人身上扑去，弄得一身泥。

宫九幽回到玄苍教的时候，宫九临正巧就要外出，远远闻见兄长满身的酒气，她皱了皱眉，刚要招人来将宫九幽扶下去，却从那难闻的酒臭中嗅到了一点熟悉的香味。

她的脸色微妙地一变，却还是带着笑容迎上去：“大哥，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有吗，哈哈，因为你大哥我……我今天高兴啊！”宫九幽本来一幅醉醺醺地模样，站都站不稳，但在宫九临靠近后，却对着她勾起一抹难以形容的笑容。

就好像意味深长地在说。

是、你、啊。

“高兴？什么高兴的事？”宫九临的声音渐渐毫无起伏。

“我一直很奇怪……当年，初琴为何会与我绝交？”

宫九幽慢慢抬起头看向宫九临，那张脸上满是酡红，目光却一点点直直看向宫九临。

“我始终想知道最根本的原因是什么……那封信里，她说她害怕被人说是乱臣贼子，是前朝欲孽，害怕与我过上喊打喊杀的日子。但在我的记忆中，初琴不是这么胆小怕事的女子。所以……我一点都不相信，她是因此要与我绝交。所以，上次在山水庄相遇后，我又去找了她，用最漫不经心的语气试探她，但是……”

“她却质问我，为何要与她绝交。”

他盯着宫九临，眼神清明，却痴痴地笑了出来，声音也提高了不止一倍，几乎能将声音传到地面之上，如平地炸起一声惊雷。

“多可笑啊，我们都认为是对方先提出的绝交！”

宫九临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没有说话，但目光却丝毫不露怯。

然后，宫九幽压低嗓声问：“你觉得，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导致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听到这里，宫九临勾起唇角，扯出极为讽刺的一笑：“你……在怀疑我？”

宫九幽此时冷静得仿佛已经酒醒：“除了你，我想不到其他人。”

“为什么？”宫九临是真的很想问这句为什么，“为什么不能是百里初雪？”

“她陪在失意的你身边，柔声安慰被百里初琴抛弃的你，为什么她不可以有心机，或许他早就爱上了你，这是她布的局呢？”

她可真是失败，与宫九幽从小一起长大，本该兄妹情深，她却得不到兄长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