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杀了我，为了你的万千子民，为了你的江山，杀了我啊！”

红衣如火的女子面对白衣如霜的男子说。

男子缓缓抬头，目光却像是寒冰一样，她缓缓说“南儿，你是妖，而我是一派掌门人，我还要一统天下。”

女子错愕地抬头，她没想到，他真的想杀了她。

嘴角缓缓流出血，融化在红色的锦绣上。

他终究，要为了他的江山，亲手杀了她。

“那时我不知道你是妖王，但是，我知道了，这段情就不能再继续下去，何况，我是掌门人。”

男子说“对不起，南儿。”男子的手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剑，南儿心中一颤。

秋霜剑……终是这样绝情吗，竟用秋霜剑对我……女子心中泛起了一丝酸涩。

秋霜剑，洪荒十大法器之一，一直是男子的佩剑，被杀者，不会有一丝痛苦，但魂魄，确是不能轮回。

女子苦笑，抬头望着男子，眉心中妖艳的花钿衬托血色尽失的脸格外精致。

“君上，不要怕，不要封锁我的轮回，我不会再来痴缠你，凡间有句话说的甚好，叫‘相融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这倒是句好话。”

又仰天长叹“君上，我知道，你是舍不得杀我的，对不对?你是在吓唬我，对不对?”

男子皱眉不语，女子望着他，已是泪流满面。

“神仙不会有情，我也一样，我肩上有八荒的重担，你，”男子闭目，黑色的发丝上下飞舞。

“对我而言，不甚重要。”

说完两行泪流出，秋霜出鞘。

女子凝视着他，开了口，却发现声音异常苦涩

“原来，我拼命守护的感情，只不过是一场须臾。君上，今生纵然无缘，可否结下来世之约?我不当妖王，你不当掌门，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她发现，今天的自己，真是卑微。

“南儿，你不会有轮回。”

“你当真是一点退路都不给我。”

他们在湖边的岸上，岸上有一颗梧桐树。

湖中有南桥，南桥桥身疤痕累累，就像是用刀滑的一样，他们初次见面也是在此，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男子执着秋霜剑，一股冷气向女子袭来，秋霜剑抵在女子的下巴上。

“君上，我只问你，你有没有爱过我?”

毕生所求，不过是在他眼中能看到她的影子。

男子想石像一样，沉默。

“南儿，不要怕，不会痛。”

女子闭上了眼，罢了，就当她爱上的始终是一个影子。

不就是没有轮回，不就是魂魄四处飘荡，没事的，只不过，会很孤独，很孤独。

秋霜剑长鸣三声，向她袭来，她想木了一样，静立不动。

男子的手依旧执着剑，而她依旧一动不动，

利剑穿心。

“君上，就这样吧，你刺向我的剑，我受着。”

女子费劲地扯出一丝笑，鲜血流出，只不过，被红色的衣裳掩盖了，在别人看来，她只不过是受了一剑。

但这一剑，却痛彻心扉，极冷，极沉，夺人性命干脆，毫不拖泥带水。

此刻，她连一滴泪都流不出来，太痛了，都麻木了，

“南儿，对不起，如果你有轮回，我会还给你，你，安息。”

男子拔出剑，不知为何，过来拥抱了她。

她亦抱着他，在他耳畔吐气如兰

“今生，你亲手杀了我，如果我有来世，我一定亲自还给你。”

说完，闭上了眼睛，

白衣男子抱着红衣女子却不忍放手，哪怕她已经没有了呼吸。

他抚摸着她的头发，就像她还在，但是，这只是他的奢望，她不在了，

是他，亲手杀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