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造陷阱的猎人
郗訢言:“我也曾想过融入这个圈子,可我发现,我做不到。无法像他像你一样信手拈来。”
郗訢言:“我不想每天去迎合别人,不想忘记自己本来的样子。”
郗訢言:“像你一样去攀交,因为他们的头衔,他们的价值。”
郗訢言:“和你一样每天在舞台上进行没有喘息的表演。”
郗訢言慢慢意识到财富的差距,身份的鸿沟,从一母同胞的孩子被迫扔在井底任其自身自灭,又被抛在广袤大陆去学习那些她不曾接触的高端文化。
郗玥一直都知道,郗訢言抵触着她因这个家庭所接触的一切。
一开始,甚至抵触着她的亲弟弟,卢訢煜。
好在,小孩的真诚是最能打动到她的。
郗玥也知道,为什么叶思砚会喜欢郗訢言。
但是郗玥又习惯于谎言,为达目的可以为此付出大量的时间精力。
所以在面对郗訢言的时候,清楚知道哪些话会激怒对方,哪些话又会让对方平静下来且遵循她的思想轨迹。
她,是一个善于制造陷阱的猎人。
她不是好人,又怎么会是一个好人。
为了利益牺牲坚韧生命力的女儿,这样的人怎么能算好人。
郗玥也不清楚,
真到那一天,郗訢言是否还会像前些年一样,挺过来,不畏风雨。
但此刻,她对孩子的爱是真的。
她终是叹息一声,怜悯地,抚摸女儿的发丝。
轻缓,温和。
又回到了熟悉的人设。
也许有几刻的触动,伊遥又记起了过往,孩子咿呀学语的模样。
可半晌后,都被压制在这副精致的皮囊下。
————————上完年前的最后一节舞蹈课,郗訢言走出门,
郗訢言抬头看去,路的那边吵吵嚷嚷,而他的音线低醇又清润。
熟悉的声音,他被一群小女生围绕着。
没有打招呼。
在看到叶思砚视线落在郗訢言身上,面色带恼的同时,女孩们识趣地转身离去。
郗訢言自顾自离开,叶思砚也跟随郗訢言走着。
到最后,郗訢言妥协了。
毕竟,是她约的他。
尽管带着不悦,也并非情愿。
这餐饭许是有什么心事,叶思砚点了些酒水。
在询问郗訢言是否要一同的时候,郗訢言摆摆手拒绝。
本不该解释,也不必解释,或是顾忌他的心情,还是开口道。
郗訢言:“不喝酒。”
叶思砚:“好。”
今天的他与往常不太一样,
有些...彬彬有礼。
一切都在礼数之内,热络却又饱含着尊重。
吃完后,走出店门,他一人自顾自走在前面,似乎已经忘记自己的车还停在停车场。
担心他出什么事,郗訢言并没有离开,而是一步步跟在身后,拿着手机,闪光灯照亮着前面的路。
走了一段路,叶思砚停下脚步,转过身凝视着郗訢言的眼眸。
夜色与眸色融为一体,郗訢言察觉不到什么别样的情绪。
许久没有说话,郗訢言恍惚得感觉,他也许是想和人说一些话。
不同于寻常的玩笑。
喝醉了,有很多想说。
这个二十五岁的少年。
就当郗訢言以为他们就要这样一直下去,他张口了。
说着些郗訢言并不明白的话语
叶思砚:“昨天是我妈妈的忌日。”
闻见了,吹来的晚风带着几分酒意。
叶思砚:“可惜,她不会看到我这副鬼样子,她教育不了我。”
叶思砚:“她也不会教育我,她会温柔地摸着我的头,让我照顾好自己。”
叶思砚:“除了她,没人会这样对我……”
郗訢言发现,一直以来自己都能很好照顾到他人的情绪。
可对于他,从未想过去真正了解他,照顾他的情绪,因为自己的偏见,因为自己习惯去中伤他,而他每次都会选择忍受。让郗訢言忘了他也会有难受伤心的时候,他的很多事情郗訢言都不曾过问,不曾了解。
而后又会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叶思砚也并没有给予郗訢言照顾他的这个机会。
叶思砚:“你回去吧”
叶思砚:“不用给我照路的,我能自己回去。”
知晓无果,也从他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他的悲伤,想要……安慰他。
嗫嚅着,似乎在思考该怎样去安慰他。
郗訢言:“我一直......”
深吸一口气。
郗訢言:“我一直觉得你很特别”
努力去措辞,向来不会安慰人,也一时不能抓住主体。
而这已经是她能说出的最具安慰性的话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