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毒
沈书醉回了将军府，也不说话。
嘴巴嘟得很高。
秦颢拉住她：“怎么了这是？怎么跟恩瑶似的，嘴巴撅那么高？”
“你明明知道我恨齐家，你为何要将恩瑶送进齐家？”
“书醉，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原来我位居五品，进不了朝堂，如今进了朝堂，每回听齐尚书论事，都敬佩得不行，齐尚书为人正直，我不信他会是害你师父和师兄的恶人。”秦颢语重心长的说了一遍，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东西。
“书醉，你看。”他将一封信递给沈书醉，沈书醉打开，是一封血书。
上面写着：陶家一门，宁死不屈。
这字迹，是……四师兄！
和五师兄一起跳下悬崖的四师兄！
“这是陶家交给我的。”秦颢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陶家一门是前朝武将，早就被先帝给诛了九族。这封信是死士从二皇子府拦截的。听死士说是陶玖的。”
四师兄的名字，沈玖。
“这不就更说明齐家是害我师门的凶手嘛！”
“书醉，你怎么遇到这事儿就变傻了呢？齐家不可能害陶家，我朝变天时，齐尚书当年只有十五岁，是陶玖的爹陶将军，拼了命将他和现在宫里的齐妃和败落张家的齐夫人三姐弟救下来的。”秦颢看着着急的沈书醉，赶紧说道。
“那你的意思是……”
“这一切，或许齐家只是帮凶，真正害你师父和师兄的应该是二皇子。”
“我不信！”怎么可能？师父和几位师兄对五师兄那么好，五师兄怎么会那么狠毒……
“书醉，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查清楚，齐家到底了解二皇子多少。”秦颢抱住她，她的眼睛里有泪水，可迟迟不落，让人看着心疼。
“将军……”秦颢一抱住她，她的眼泪就掉下来了。
她每天晚上做梦都是师父和师兄们的模样。
“恩瑶，回来后我就让荷香送去齐府了，你别担心。”秦颢说。
秦颢回来不久，就被圣上招进宫，谈论驸马秦平的事。秦平想去边塞，圣上不允，他便天天撒泼打滚的闹。
五天后，沈书醉一大早便起床去了齐府。她要看恩瑶，齐家允诺五天一见最为妥当。
恩瑶在那里学走路，原先恩瑶走路摇摇晃晃，如今已经走得有些稳了。她突然回头，看见沈书醉和荷香，急忙跑过来，“娘亲，姨……”
那嬷嬷赶紧拦住她，“姑娘，不能这么喊，你是外室的女儿，你要叫她母亲。”
沈书醉急忙接过恩瑶，“嬷嬷，这是家事，不归你管。”
嬷嬷俯身行礼，退下了。
一个丫鬟突然上前，“秦夫人，二皇子有请。”
沈书醉不理，摸着恩瑶的脸，“恩瑶累不累啊？”
恩瑶摇头，“不累，有哥哥……”
想来齐玮艺对恩瑶也是不错的。
沈书醉抱着恩瑶，跟着那丫鬟走。
荷香拉住沈书醉，“夫人，还是别……”
“不怕，谁不知道我们来了齐府，我们要是出了事他们脱不了关系，放心吧。我一个人去，你们俩就在这儿。”沈书醉将恩瑶递给荷香。
沈书醉随着那丫鬟，弯弯绕绕地进了一间密室。
宁辰站得笔挺，看着他熟悉的背影，她觉得像回到了曾经一样。沈书醉突然又想起将军的话，很有可能是二皇子杀害了师父和师兄。
她心里疼得厉害，不说话。
“阿醉，你跟了我吧。”宁辰转身，看着沈书醉。
沈书醉皱着眉头，心里奇怪，“二皇子莫不是糊涂了？我是秦氏妇。”
宁辰一把抓住沈书醉，“秦颢是不是给你说了什么？这么久了，你连我的面都不见，怎么，你忘了我是你的五师兄了？”
“你放开我！我没有你这样的五师兄！还有，四师兄还活着是不是？”沈书醉甩开他，却甩不动。
“四师兄那是罪有应得，以前他总是针对你，你现在说这么多干什么？”宁辰松开她，不屑地说。
“可我从来不恨他！师门上下有谁对不起你？你为什么要害他们？”沈书醉压住声音，恶狠狠地说。
“没有谁对不起谁，都是为了利益罢了。我是为了天下苍生，我相信，若是天下落在我手上，必定是会有太平盛世的。阿醉，你懂吗？”
“你变了……每次和你说话都这么费劲。”她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心里却并没有很大起伏，“四师兄在哪里？”
宁辰轻笑：“自然在他应该在的地方。”
“你背着齐家做事，你当真以为齐家会唯你是从？”
“可是他们已经没有办法了。若是敢违抗，我就将他们冒充皇嗣的事说出来，让所有人都陪葬！”宁辰凑近沈书醉，他身上已经没有曾经的药香了。
沈书醉后退两步，“你……已经彻彻底底地变了。”
沈书醉转身便走，她步子迈得匆忙，她只想带着恩瑶离开这儿。
宁辰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背影，脸上浮起冷笑。
沈书醉看着树下的恩瑶和荷香正背对着她，齐玮艺正在坐在旁边的石桌上看着恩瑶。
“我想喝……”恩瑶看着齐玮艺旁边的果茶，轻声说。
齐玮艺笑着将茶递给恩瑶，“好，给你喝。”
恩瑶一口喝药那杯茶，笑着抱住齐玮艺，齐玮艺说，“当心嬷嬷来说你。”
“哥哥在，不怕。”
齐玮艺失声笑。
旁边的小厮看着自己的少爷，心里欣慰，已经不知道多少时日未见过少爷的笑脸了。
突然，恩瑶一口血吐在齐玮艺的身上。沈书醉脑子一下子懵了急忙往恩瑶处跑，而齐玮艺整个人都吓傻了。
“哥哥……肚肚疼……”恩瑶抓住齐玮艺的袖子说。
齐玮艺才大声吩咐，“愣着干什么！叫郎中啊！”
荷香转身跑，差点撞上沈书醉，“夫人……”
沈书醉突然站住，“荷香，快去！让二皇子来！”
五师兄的医术一向高明，再大的仇恨也只能先放放。
沈书醉接过齐玮艺怀里的恩瑶，齐玮艺已经十三岁，除了身高，整个人都像个七八岁的小孩儿，瘦削苍白。
“将军夫人，我……”
“齐公子，这杯茶如果没有恩瑶，应该是你喝才对，你现在有心情自责不如想想，到底是谁要害你。”沈书醉抱着快要昏厥的恩瑶，赶紧抠她的嗓子眼，让恩瑶吐出来，恩瑶眼泪直掉。
“我来吧。”宁辰闻了闻那果茶杯，“生毒，可解。”
他吩咐跟在他后面的下人，“去找星雀草。”说完赶紧抱过恩瑶，给她拍着背。
不过一会儿，恩瑶便吐了些出来，宁辰说：“不行，晚了，还是要喝解药才行，这解药就是将这毒加上星雀草熬制便可。星雀草倒是好找，这毒……”
“我来，我一定给将军夫人和秦小姐一个交代。”齐玮艺鞠躬作揖赶紧走了。
沈书醉看着小小的恩瑶叹气，“五师兄，还能撑多久？”
宁辰听到“五师兄”这三个字，有些恍惚。
他看着丝毫没有察觉到的沈书醉，说：“这毒，最大的特点就是慢性，她是太小了，才会毒发得这么快。至于能撑多久，这得看天命。”
沈书醉抱起恩瑶对荷香冷冷地说：“告诉齐玮艺，若是查不出，就让他给恩瑶陪葬。”
宁辰看着恶狠狠的沈书醉，让齐家唯一的公子给区区一个将军女儿陪葬，怕是惹人笑话的。不过沈书醉那样子，没准还真能干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