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自导自演
秦府是连个下人都没有的,酒席都是秦颢的兄弟们撑起来的。
“美娇娘来了!快给弟兄们看看!”元明带着一干弟兄闹着大喊要看新娘。
秦瑞赶紧拦住元明,“那是丞相府里的小姐,切不可胡言乱语。”
元明撇撇嘴,放下酒杯,自觉没趣。
秦颢将人送进屋里,赶紧端着酒出来热和场子,“秦某多谢各位将军大人捧场,秦某有幸娶到丞相府的小姐,都是沾了各位的福气!”
秦平性子活泼,赶紧跟着大哥一起到处敬酒说胡话。
夜深了,秦颢才进了新房。
沈书醉坐在床上发呆,没人教她怎么做一个新娘子,也没人给她说以后要怎样孝敬公婆,体贴丈夫。
“傅三小姐。”秦颢坐在她旁边,有些尴尬地开口。
沈书醉实在受不了这武夫就这样干坐着,直接掀了盖头。
“将军,我不是傅三小姐。我是丞相府替嫁过来的,我叫沈书醉。”她起身放下盖头,向他行了一个怪怪的礼。
“难怪。”他就说丞相府怎么会看上他这个粗人。他看着沈书醉,她没有那种国色天香的美,倒是看着十分水灵,眼睛眨巴眨巴的仿佛在说话一样。
“将军,我无父无母,什么亲人也没有,若是将军觉得我对你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还请将军将我休了,另娶他人。”沈书醉顿了顿,又说:“你休了我,丞相府的脸面肯定挂不住,你可以宣称我得疾病身亡了。”
秦颢叹了口气,说:“我这种人,还娶个媳妇还讲究什么利用价值。”
沈书醉一愣,这也太消极了吧!她这种什么也没有的人,还想跟皇家作对呢!
“将军,话不是这么说的,若是想要有什么是得不到的?”沈书醉饿了一天,看这位将军也不是什么拘小节的人,赶紧抓了桌子上的糕点往嘴里送。
秦颢看着她大口吃着糕点,心里有些惊讶,自己还从未见过哪个女子这种吃相的。
“你既然没有亲人,就在这里住下吧。”
沈书醉听了这话,喝了一大口茶,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其实只有十五岁。听闻将军已经二十有一了,不如将军再迎几门妾室,就别在我这里……”
秦颢起身,“沈姑娘放心,我绝对不会做出不轨之举。”
沈书醉点头,“那你睡床上,我睡那里的卧榻。”
“沈姑娘这么金贵的身子怎么能睡……”
沈书醉脱了鞋子,跳到床上,“别这么啰嗦,那你睡卧榻,我睡床上好了。”
秦颢摸着后脑勺,他以为小姑娘会喜欢文绉绉的书生,这几句文绉绉的话还是向秦瑞学的呢。
第二日一大早,秦颢起身上朝了,他这种武官顶多就是在殿外听朝中的大臣议事罢了,平时他在边疆也没来过。
秦颢听了半天那些乱七八糟的奏折,然后听一个太监尖着嗓子说退朝,赶紧跪别回家了。在这里站着听里面的明争暗斗,还不如在战场上厮杀得好。
还未进家门,就听见秦平在吼着,“你个女人,怎么就这么歹毒,嫁过来第一天就欺负人家,像什么话!”
“我呸!你不分青红皂白就乱下定论,你才是歹毒,冤枉好人!”
“你看看你那泼妇样子!像什么话!”
“我再怎么说也是你嫂子!你这么说我,又像什么话!”
“什么嫂子,我没你这嫂子!”
“有没有那是你哥说了算!”沈书醉还没说下一句,就看见靠在门上的秦颢,她怯生生地喊:“将军……”
她赶紧将手里的烧火棍子给放下,将手背在背后。秦平躲在那打豆子的磨子后面,听见没声了又赶紧出来,“怎么?说不赢了?你就是……大哥……”
“哥,她欺负陶锦嫂嫂。”
“我呸!你的脸怎么不用去码长城去!?明明就是……”沈书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转身进了屋。
“沈姑娘,怎么了?”秦颢赶紧跟在她后面,看着她一脸委屈,也不像是做了坏事。
“大哥,今天陶锦嫂嫂给她请安做礼,陶锦嫂嫂给她端茶,她不接,一杯开水直接倒在陶锦嫂嫂的手上了。”秦平跟在秦颢后面说着。
陶锦还在正厅跪着。沈书醉拉她起来,她不起。
“是妾身错了,求姐姐别怪罪。”陶锦眼泪汪汪地看着沈书醉。
沈书醉一脸无奈,“我没怪罪你啊!你起来吧!”
陶锦哭着说:“妾身有罪,妾身不起。”
秦瑞也进屋,当着大哥和弟弟的面直接问:“你这是做什么?又是做给谁看?”
陶锦身躯一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书醉坐下赶紧接着秦瑞的话,“你这些心机就别白费在我身上了,本来我就无意与你争宠,你今天这作风完全就是多此一举。”
陶锦跪在地上,“姐姐,我不是这个意思的……”
沈书醉叹气,又说:“你比我大,我担不起你这声姐姐,你有什么委屈只管向将军说,你若是觉得你这样做,将军就能罚我,然后对我失去宠爱,那你大可不必,你瞧瞧我,我就十四五岁,年龄也小,没你那么多心眼子和算计陪你玩儿。”
那三师兄给她讲了不少戏本子,里面的妃子女人个个争宠装可怜,她以前觉得那些妃子可像四师兄了,如今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陶锦才知道什么叫真本事。
秦颢看着自己的小妻子一脸委屈却又倔强的表情,有些想乐。
一旁的秦平出声,“什么心眼子,什么算计?”秦瑞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往外拖。
秦颢看着地上的陶锦,这女人是个不规矩的他一直知道。救下她后,她一直缠着他不放,求自己给她一个归宿。
当时兵荒马乱的,稀里糊涂就答应了,战乱时根本没顾上其他的心思。哪知道这女子直接就入住将军府,成了别人口中的将军妾室。
秦颢开口说:“陶锦,我说过,你不是我的妾室,你是个清白姑娘,以后有了良人可以再嫁。”
陶锦看着沈书醉,再看看秦颢,觉得自己仿佛是一个跳梁小丑一般,自导自演了一出无人观赏的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