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生命尽头牵住你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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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很恩爱，无话不说。

吴二白经常可以看到父亲一大把年纪为了逗母亲开心，时常去学习一些新玩意。

在吴老狗的眼里，只有沈花眠。

或许是俩个人的年岁都大了，都不太爱讲话。

吴二白很像沈花眠，不过只有她一半的狠劲，沈花眠总是对他说：‘’二白，还不够。‘’

‘’你要更狠，才能保护自己，保护所有人。‘’

吴二白时常想，那母亲为什么，对所有人。

都是温柔的对待。

他从未见过母亲对父亲生气过，从未。

母亲这个人，太爱父亲了。

他们互相爱着彼此。

以至于吴邪总是天真的以为世界上所有的夫妻都该是爷爷奶奶这样的。

‘’奶奶，可以讲讲你跟爷爷怎么认识的吗？‘’

吴邪天真的问。

其实沈花眠觉得吴邪跟吴老狗长的是最像的，三个儿子没有一个像吴老狗的，只有吴邪，跟他爷爷长的最像。

她靠在凉椅上，身旁的老头子正睡着。

‘’你爷爷跟奶奶，是在长沙认识的。‘’

沈花眠思绪飘回了那年，‘’他那天爬到了我的墙头上，后来，我们一起吃饭，他说他心疼我的眼泪，吻了我的眼睛，后来，我们就一直在一起了。‘’

吴邪兴奋道：‘’那这样说！！是爷爷追的你？！‘’

吴老狗睁开了一只眼睛，‘’瞎说什么呢？是你奶奶当年看我长的好，眼巴巴的追在我的身后。‘’

沈花眠笑而不语。

吴邪‘’嘁‘’了一声，道：‘’肯定是爷爷你当年不要脸，死皮赖脸的跟在奶奶身后，奶奶看你可怜，才跟你在一起的。‘’

‘’唉！你这臭小子！‘’

吴邪这才说出真实目的：‘’奶奶可不可以跟我讲讲九门的事情啊？’‘

以往吴邪都是在爷爷的笔记里知道九门的故事，还从未听沈花眠说起过，她好像不愿意提起，每次听说九门的事情，眼睛里就泛起了眼泪。

她笑道：‘’九门啊..记不清了。‘’

吴老狗抱住她，两个人依偎着彼此。

‘’奶奶 你怎么了？‘’吴邪担心道。

‘’你了解的九门还不够多吗？‘’沈花眠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我就知道那陈皮阿四是一个航空母舰。‘’

‘……..’

气氛一下子安静了起来，尤其是吴老狗，捂住嘴憋笑了起来。

‘’不准这么说你四爷爷。‘’沈花眠轻轻敲了敲吴邪的头，神色严肃的样子，吴邪委屈道：‘’本来就是，我听三叔说，那陈皮不仅喜欢过自己的师母，还喜欢别人的老婆。‘’

吴老狗难得捅脸。

‘’小小年纪不学好！！‘’已经十几岁的吴邪被拄着拐杖的吴老狗追着跑。

沈花眠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陈皮阿四了。

是该抽空见见了。

…….

幽香四起，沈花眠安静的躺在病床上。

陈皮：‘’….你怎么样？‘’

沈花眠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阿四..你..还好吗？我..我听你受伤了，我..我心都要碎了…‘’

年纪大了，遇到了一点点的事情。

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陈皮擦着她的眼泪，‘’我没有受伤。‘’

‘’我要不行了。‘’即使是老年，那张脸依旧美丽端庄，‘’我是不是变丑了很多？‘’陈皮连忙摇头，‘’怎么可能，你是这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迷迷糊糊前，她说，‘’阿四，我走后..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我…我唯一放不下的，就是你啊..‘’

陈皮离开了，他忍受不了自己心爱的女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事实上，沈花眠真的年岁大了，撑不下去了。

吴老狗天天坐在床边看着她。

总是会湿润眼睛。

…….

‘’吴邪，这是你奶奶？‘’王胖子忍不住诧异。

吴邪拿过了相片，上面全是九门人，沈花眠坐在吴老狗跟二月红的身旁，神情冷漠，那双眼睛，无比的温柔。

‘’嗯 这是我奶奶当年从杭州去长沙城都第三年。‘’吴邪看过这张相片，胖子皱眉，‘’那这相片，怎么会在霍老太太这里？‘’

吴邪看向了摄像头，‘’是啊，我也想知道。‘’

霍仙姑看着吴邪，神情有些不好。

吴邪再见到霍仙姑后就问，’‘霍老太太，不知道你怎么会有这张相片？’‘

霍仙姑笑道：’‘这句话你怎么不问你奶奶？’‘

吴邪道：’‘我奶奶在几年前跟我爷爷一起走了。’‘

只看见霍仙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苦笑道：’‘老狗啊老狗，你真的是舍不得离开她一秒啊…’‘胖子一看就知道了霍仙姑喜欢吴老狗的事情。

’‘怎么喜欢你爷爷的女人都这么好看？’‘

吴邪颔首，’‘我奶奶别人可比不了。’‘

张起灵安静的看着吴邪，什么也没有说。

……..

吴老狗浇着菜，’‘小邪，你怎么总是围着我打转？’‘

吴邪好奇道：’‘爷爷，这个女人是谁啊。’‘

吴老狗看了一眼照片，坐在解九旁边的那个女人，’‘这是九门的霍仙姑。’‘

吴邪点头，‘’长的还挺好看的。‘’

只觉得脸上被水滴了几下，吴老狗瞪着他，‘’你奶奶可比她好看多了！会不会讲话啊你。‘’吴邪委屈的撇嘴，‘’我只是说她好看，没有说奶奶比她不好看，明明就是爷爷想太多了。‘’

吴老狗：‘’你可别说了。‘’

吴老狗：‘’要是让你奶奶听到 又要说我。‘’

吴邪歪头，‘’为什么？‘’

天真弯眼，‘’我知道啦！！肯定是爷爷跟这霍仙姑不对付。‘’

吴老狗：‘’少说点话。‘’

吴老狗：‘’别去你奶奶面前胡说八道。‘’

吴邪委屈的‘’哦‘’了一声，悄悄离开了。

他找到了正在睡午觉的沈花眠，‘’奶奶，你知道九门霍家吗？‘’

沈花眠笑着问他，‘’怎么了？‘’

吴邪道：‘’我想知道，奶奶跟霍家关系不好吗？‘’

沈花眠走到了一旁拿出了屉子里的一张照片，‘’怎么会关系不好呢，奶奶的第一个挚友，就是霍家当家人，霍锦惜。‘’

吴邪拿过相片，跟那个女人不是一个人。

‘’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她？‘’吴邪疑惑道。

沈花眠想起往事，红了眼眶，‘’因为当年九门霍家出现了点意外，奶奶的挚友霍锦惜把她的侄女推荐到了霍家当家，自己则远离家族去了外地，没过多久便去世了。‘’

吴邪点头，‘’那她侄女跟奶奶关系不好吗？‘’

沈花眠似笑非笑道，‘’她啊，跟你爷爷关系好。‘’

吴邪捂住嘴，瞪大了那双眼睛，‘’跟爷爷关系好？！‘’在门后偷听的吴老狗终于听不下去了，‘’在小孩子面前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跟她从始至终都没有什么关系。‘’

沈花眠笑道：‘’你看，你爷爷急了。‘’

吴邪学着她讲话，‘’爷爷急啦～‘’

‘’好啊好啊，你们奶孙俩故意欺负我！‘’

吴邪最喜欢自己的爷爷奶奶了，无论什么时候都想待在自己爷爷奶奶旁边。

不过他越长大，爷爷奶奶就越老。

…….

而此时吴邪为了沙海计划能够成功，刨开了自己爷爷奶奶的墓。

王胖子吞了吞口水，‘’天真，你真没开玩笑？‘’

吴邪皱眉，‘’我像是开玩笑的人吗？‘’

只看见王胖子竖起大拇指，‘’真不愧是你爷爷奶奶的好孙子。‘’

胖子又道：‘’那你准备用你奶的还是你爷的？‘’

吴邪走进墓室里，‘’你说呢。‘’

王胖子看着中央的一个棺材，‘’我猜是你爷爷的。‘’吴邪一听挑眉，‘’你怎么会这样想？‘’王胖子道：‘’因为这里就你爷爷的棺材啊。‘’

吴邪看了他一眼，‘’你说什么呢？‘’

两个人打开棺材盖。

里面的俩位老人牵住手永远睡了过去。

‘’你爷奶合葬啊？？’‘王胖子惊讶道。

吴邪想到了爷爷奶奶去世前的事情，’‘我奶奶当年生了场病，撑不过去了，我爷爷心疼的不行，我当时去医院的时候，我奶奶已经拔掉了氧气罩，躺在我爷爷的怀里两个人手牵着手一起走了。’‘

王胖子拍了拍吴邪的肩膀感叹道：’‘俩位老人家是我见过最恩爱的一对夫妻。’‘

吴邪叹气，’‘你不知道我奶奶生病的时候，我爷从来不哭的人，天天坐在床边哭的不行，说要跟着一起去了。’‘

王胖子道：’‘不敢想象。’‘

吴邪看着俩位老人家，心想：奶奶…你也是相信我的，对吧？

’‘天真，快点吧。’‘

最终吴邪还是没有砍掉吴老狗的肩膀，只是拿出了沈花眠的一件绣球遗物，最后以礼物为由，让黎簇天天带在身边。

还扯慌：’‘能够保平安驱邪的。’‘

黎簇不可思议，’‘这么牛逼？这不是以前女人喜欢的绣球吗？’‘

吴邪脸不红心不跳：’‘我骗你做什么？这绣球的步都是从寺里求来的。’‘吴邪还没有撒谎，这绣球的布确实是当年吴老狗为了沈花眠平安去寺庙里求来的，偏偏女人家也喜欢这些。

……..

吴邪看着还没有醒过来的奶奶，‘’爷爷，奶奶会醒过来的吧？‘’

吴老狗笑着抱住吴邪，‘’当然啦。‘’

吴邪被吴一穷抱在怀里离开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吴老狗捂住脸，眼泪瞬间滑落，他哽咽着，不知不觉哭出了声音了。

吴邪站在门外抬头看着父亲。

父亲眼里含着泪水，最终离开了。

沈花眠迷迷糊糊醒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吴老狗正哭，‘’这么大的人了，还哭呢？不怕小邪笑话你。‘’

吴老狗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脸上，‘’我害怕。‘’

沈花眠笑道：‘’别怕。‘’

哪怕到了生命尽头的最后一刻，她还是不忍心让吴老狗这么的难过。

‘’五爷..你..你过来点。‘’沈花眠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吴老狗连忙过去，‘’你说。‘’

沈花眠掉下一滴眼泪，‘’我没时间了，让我好好看看你，好不好？‘’

吴老狗眼泪没有憋住，又哭了。

一只苍老的手颤颤巍巍的抬起，轻轻擦掉了他的眼泪，‘’别哭…我最喜欢..你笑起来的样子了，小邪还好吗？‘’

吴老狗笑道：‘’小邪说，等你醒过来还要你讲故事给他听呢。‘’

沈花眠闭着眼睛，‘’好…好…‘’

‘’你跟小邪说，等奶奶睡醒，就给他讲故事。‘’

吴老狗看着又睡着过去的人，眼泪是止不住的往下掉，他心脏疼的厉害，呼吸都不顺畅了，他埋在沈花眠的怀里，小声哭了起来。

吴邪就这么安静的看着。

不知不觉眼睛就湿润了，他连忙擦掉眼泪。

‘’爸，把妈送医院吧。‘’

吴老狗亲自抱着她去的医院，他就这样守在她的身边，不吃不喝，也不睡，就这么安静的陪着她，听着刺耳的机器声。

吴二白走了进来，‘’爸。‘’

‘’你妈不喜欢医院，醒过来要是知道自己在医院，会闹的。‘’吴老狗抬手擦了擦眼泪，吴二白原本想劝着的话瞬间吞回了肚子里。

‘’那我去把小邪接过来陪你。‘’

‘’好…去吧。‘’

他也确实太大了。

良久，病床上的人，颤颤巍巍的睁开眼睛。

‘’五爷…‘’

吴老狗连忙站起身子，‘’我在呢。‘’

沈花眠看着他，意识越来越迷糊，‘’何必呢..这样拖着我？’‘

’‘要是我走了..五爷会不会很难过？’‘

吴老狗道：’‘我不会让你一个人的。’‘

沈花眠道：’‘我好冷..我好冷..’‘

只听见哽咽一声，吴老狗一边哭一边坐上床，把她抱在了怀里。

沈花眠靠在她的怀里，努力抬眼看他的脸。

伸出手擦掉他的眼泪，’‘你别哭..我..我好难过。’‘

吴老狗连忙擦掉了自己的眼泪，’‘我没哭。’‘

’‘五爷..你..你知道吗..我很爱你..我爱你。’‘

’‘我知道…’‘

沈花眠笑着掉下眼泪，’‘我做了个梦，梦到了那年你爬我院子里…的墙…我们……我们那天一起吃了饭，后来..你说…永远都不会..让..让我伤心。’‘

她笑道：’‘你做到了。’‘

吴老狗吻了她的脸，‘’这是我该做的。‘’

‘’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呢，你还说要去北平一趟，我们还没有去呢。‘’

沈花眠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紧紧的握住了吴老狗的手，‘’对不起..我..我食言了..我..爱..你..‘’

在时间的尽头紧紧的牵住了爱人的手。

吴老狗掉下眼泪，‘’我爱你。‘’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再也醒不来了。

亲爱的，我爱你。

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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