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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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下着倾盆大雨,沈府的灯通亮。
“三爷!您归家了!”沈声大声哭喊着。
沈花眠站在沈家祠堂,被雨淋湿,她颤抖着手接过沈淮南的骨灰盒,西北离长沙城很远,他们迫不得已把身体烧成灰带了过来。
沈花眠把骨灰放进祠堂,“沈炽呢?”
沈炽从人群中走出来,眼泪不停的流着,但沈花眠仅仅只是看了他一眼,便已经提刀砍去,“小姐….你…”
献血喷洒在她的脸上,甚至是全身。
大雨下,所有沈家奴跪在地上,沈花眠提刀挡住飞过来的匕首,西北来的家奴有十个,起码五个人被调包了。
沈花眠握着刀站在沈家祠堂门口,鲜血划过指尖,掉落在地上,她握着刀刃,疼痛让她清醒着,她好似知道有人看她,转眼望去,是吴老狗,他回来了。
吴老狗冒着大雨跑了过来,雷声响起。
“阿眠!!!”吴老狗连忙上前把她抱在怀里,沈花眠松开刀刃,眼泪不停的掉,她不知道是雨水、还是眼泪,她哽咽着。
“我..我没有亲人了。”沈花眠的心里是崩溃的,她一袭白袍丧服,全被血侵染,脸上全是血,吴老狗擦着她脸上的血跟眼泪,心疼的看着她,“我就是你的家。”
吴老狗看着还跪在地上的沈家奴,“叫大夫!你们瞎了嘛?!”
沈柏撕开了他们的人皮面具,却发现都是陌生的面孔,沈诚连忙招呼人去叫大夫,吴老狗看着怀里昏迷过去的人,掉下了眼泪。
他匆匆忙忙的赶回城,在宅院里没有找到人,找到了这里,却没想到看到了这一幕,发生了这一幕。
吴老狗:“没事 没事了 阿眠 还有我呢。”
吴老狗把她抱起,沈柏连忙去浴房放好水,吴老狗擦着她身上的血,身上有些淡粉色的刀痕,她受伤的只有一处,那就是手心上绽开的肉,是她自己握住刀刃导致的。
其余的血,都是哪些被调包的沈家人。
大夫也是冒着雨来的,连忙给沈花眠包扎着手上的伤口,叹脉搏,叹了口气,“她这情绪实在太不好掌控了,从而导致身体元气大伤,本就之前中了毒,我建议五爷不要让她在这个冬天出门受凉了。”
吴老狗:“中毒?怎么回事?”
大夫疑惑的看着吴老狗,把中毒的事情细细说来,吴老狗看着床上昏睡过去的人,紧握着手,“这么重要的是怎么不告诉我!”
沈柏低着头,“我们找不到五爷的行踪。”
吴老狗紧握着手,“把大夫送回去。”
“是。”沈柏有些犹豫,还是说了,“今日,是小姐的生辰。”
吴老狗:“我知道了。”
吴老狗回去换了身衣服,捧着热乎乎的面走进了沈花眠的房间,他轻声走到床边,叫醒了她,“阿眠 醒醒 我给你煮了长寿面。”
沈花眠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她坐在床上,凌乱的头发,吴老狗帮她绑起头发,擦着她的眼泪,把面端着,筷子给了她。
“乖乖吃。”吴老狗低声哄她,沈花眠一边吃着面一边掉着眼泪,她低头,不想让吴老狗看到她的眼泪,可是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吴老狗:“我们阿眠真乖 全都吃完了。”
吴老狗把那碗面给放在桌子上,端起了另一个小碗,里面是五个饺子,“在把饺子吃了。”沈花眠睫毛上挂着泪珠,吴老狗用勺子喂她吃着饺子,“我不想吃了。”
“在吃一个。”沈花眠无奈的又吃下一个,剩余两个吴老狗给吃掉了,他拿着帕子擦着沈花眠的嘴,拿着暖水袋放进了她被窝里。
“别哭了。”吴老狗亲着她的眼睛,“你一哭,我心都碎了。”他的手都是颤抖着握着她的手,沈花眠窝在他怀里,眼泪也没有擦,就是让它掉,吴老狗哄了半天才没有哭。
直到半夜屋里才关了灯。
吴老狗拍打着她的肩膀给她讲故事哄着睡觉,故事是什么?是他前不久下了一个墓的事情说成故事给她听。
这睡后不得做噩梦?
第二天,两个人穿着丧服跪在祠堂里,看着吴老狗,沈花眠抿嘴,“你还是走吧。”
吴老狗:“不行 我得陪你。”
沈淮南的牌位还没有填色,吴老狗在一旁拿着金色的毛笔帮他填着,沈花眠看着他,“我沈家祠堂,从未有外人来过。”
“今日你来了 还跪在这里跟我守灵 你知道代表着什么嘛?”吴老狗把牌位放好,跪在她身旁,“我知道,”他磕着头,神色认真。
吴老狗:“我这辈子既然认定你了。”
吴老狗:“那我也算是沈家人。”
他从未说过情话,可是认真说的话就像是情话,沈花眠闭上眼睛,在心里念叨,父亲、母亲,各位长辈们,五爷的心意你们也看到了,求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庇护他,长命百岁。
“小姐 佛爷他们来了。”沈柏在门外说着。
毕竟祠堂不能进,他们肯定是在前厅里上香,只有一张遗照摆在那里,吴老狗扶着人走了过去。
“眠儿 没事吧?”霍锦惜连忙上前扶住她,沈花眠对她笑了笑,“三娘 谢谢你能过来。”霍锦惜看着她,“你我不用如此客气。”
齐铁嘴:“小花 节哀顺变。”
齐铁嘴走上前看着她,吴老狗瞪了他一眼,什么小花??是你能叫的嘛?齐八摸了摸鼻子,连忙后退,他可不想跟狗五吵架。
张启山:“节哀顺变。”
张启山握住她的手,霍锦惜不满的看着这手,真想一巴掌拍开,不知道男女有别嘛?男人果真是讨厌。
张启山:“老九 把手炉拿来。”
张启山手往后一伸,解九无语的把手炉放在他手心,张启山把手炉给她,“别着凉了。”
沈花眠点了点头,看向了一旁一直不作声的解九,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解九看着她,心不停的作痛。
齐八一看,连忙去楼沈花眠的肩膀,两个人走远悄咪咪的去说着秘密,“这九爷看你这样,心痛,真是活久见了,他本来就头疼需要注射吗啡,他看你这样还不得心疼死。”
“我该怎么做?”沈花眠问齐八。
齐铁嘴:“你去安慰他。”
“怎么安慰?”沈花眠又问,齐铁嘴抿嘴,“牵他手。”原来安慰人是这样,沈花眠点了点头,“大家留下来用午饭吧。”
齐铁嘴:“可以 那就让五爷去做饭吧。”
齐铁嘴最喜欢的就是吴老狗的饭菜,那叫一个香啊!吴老狗看着他,“就你事多!”吴老狗还是去做饭去了。
解九跟着沈花眠走进了屋子里,她停下脚步。
解九爷:“怎么了?”
只见沈花眠伸手握住了解九的手,“还痛嘛?”解九觉得心脏要炸开了,他感觉自己中毒不深,颤抖着手,“老八跟你说什么了。”
“没什么。”沈花眠不说,解九也猜的到,他伸手抱住她,“你看你眼睛红的,我看着都心疼。”解九松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眼睛,“你还有我呢,解家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而此时的吴老狗正劳心劳力的做菜,还不知道自己的家被偷了,齐老八看着霍锦惜,“三娘,你瞪着我干什么?”
“谁让你乱牵红线?你这不是捣乱嘛?”霍锦惜看着眼前的齐老八,十分的不开心,齐铁嘴撇嘴,“这一桩好姻缘,小花还得感谢我呢。”
“感谢你?你觉得我们女人需要姻缘嘛?”眼看着霍锦惜要跟齐铁嘴吵起来,张启山连忙拦在两个人的中间,“九爷的头痛症是挺严重,霍当家,老八也是担心九爷。”
霍锦惜这才没有在争论,她看着张启山,“张大佛爷不愧是佛啊,为了自己的好兄弟,连心爱的女人都可以让。”
齐铁嘴:“三娘!你在这样我让二爷来了。”
霍锦惜一听二爷,连忙摆脸色,看着两个人争论,张启山也头疼,真的头疼了起来,他连忙说,“这可是丧礼 你们再吵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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