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 生者为过客,死者为归人

在这件事情上少艾从未掩饰过自己的态度毕竟她的态度本身就没有什么问题,只不过傅隐没有放在心上再加上文霜已逝所以包括文烨在内大部分人都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

“陨萚的父亲不希望陨萚卷到这些前尘旧怨中但我从来都没有可以瞒着他。”

少艾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朝颜要是再听不懂就是真傻了。

“阁主放心,朝颜对陨萚绝无男女之意。”

这话朝颜说的干脆利落倒是让少艾有点为难,若朝颜假装对陨萚有意只怕陨萚也会甘愿陷在其中,这样一来少艾和文烨说再多也是无用,毕竟情之一字本来就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我知他但我心已死,今生再无动情的可能了。”

年少惊鸿一眼需要多久才能释然,朝颜不知但至少现在她还没有接受另一个人的打算。

“他这次救我惹下的麻烦不小但现在的我实在是想做些什么都无处发力,除了一声抱歉也不知该如何。”

朝颜虽然以前很讨厌陨萚但不可否认他救了自己很多次也帮了自己很多次,若非陨萚只怕冷逸未必会把她留在海市蜃楼。

“其实你若真心想要还他也未必没有方法。”

方才朝颜言及麻烦时少艾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虽然这个方法很冒险但少艾想试一试。

“什么办法?”

“严黎总归是要出局,严垣年事已高,严悸与他并无父子之情但他身边总归是要有人陪着、看着,你觉得如何?”

若是朝颜和严黎一起走,陨萚是断断不会再纠缠下去,自己的儿子少艾自问这点还是有所了解的。

“不行!”

朝颜还未作答,陨萚就冲了出来,文烨上前阻拦但已经来不及了。

“母亲,儿子惹的祸儿子愿意自己收拾。”

少艾冷笑道:“你自己收拾,你收拾的了吗?”

“就连魇雀殿的事情都要你姑姑登文家的门帮你,你告诉我你怎么收拾?”

对于陨萚的轻狂之举,少艾本就气在心头若非文烨拦着,傅隐和冷逸挡着,少艾早就将陨萚暴揍一顿了。

“你要知道按照母亲的意思是要永绝后患,如今之策已经是为母退让后的结果,你不要得寸进尺。”

按照少艾的性子能容许朝颜活下来的确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但陨萚还是想要自己解决。

“朝颜如今是海市蜃楼的人,她的去留合该姑父做主,母亲怎能越俎代庖?”

陨萚提起冷逸的时候,文烨的脸上都露出了惊异之色。

“你知道你姑父的想法是什么吗?”

冷逸并非不知陨萚从败萤手上救下朝颜一事,只不过他视若无睹,陨萚也没办法。

少艾厉声道:“你姑父不说话是因为给你留了脸面,你还想蹬鼻子上脸!”

陨萚小声嘀咕:“平日也没见你们兄妹多亲近,这会儿倒是替他说话。”

陨萚虽然说的小声但少艾全都听到了。

“我和你姑父不和那是我们的事情,跟你没有关系。”

一代人有一代人的恩怨但这些事情和下一代没有关系,文仓就是再看不惯文烨和文泽也从来没有牵扯到陨萚身上。

“父亲当年都可以为了你放弃文家和祖父对着干,为什么我就不可以!”

陨萚提到文烨的旧事,文烨眼皮一跳直接就挡在了陨萚面前。

“少艾,你冷静一些。”

少艾内功深厚,陨萚和朝颜受不住一时竟都跪了下去,文烨想拉都拉不住。

“你是不是也觉得他说得对!”

文烨入赘前做的事情少艾起初并不知道,冷逸和傅隐包括少艾的父母也都有意瞒着,若不是这次陨萚出事少艾恐怕真的要被瞒一辈子。

“我没有这么想过。”

文烨瞒着少艾就是担心她会多想,现在的情况他回头望向邬少湫但后者十分惬意的躲开了他的目光。

“儿大不由娘,不如······”

再吵下去,文烨真的担心陨萚这张嘴不知道还会曝出什么秘密。

“伯渊先生是你的舅舅,你居然这么不在意!”

轩辕浩死的时候,少艾就想灭了夕氏一族但她被白茸关了起来,有心无力,后来又被白茸随身看着,这一拖,等她出关成为阁主的时候坞枫已经灭国。

“祸不及子孙,更何况舅父的死跟一个公主有什么关系,你若一定要论那合欢殿下也是坞枫公主,她岂非也该为此付出代价?”

文烨提及合欢的时候,朝颜目光闪烁间瞥见屋内的严黎脸上浮动的神色。

“合欢就是被坞闵王连累才会落的那般下场。”

少艾的声音不小,屋内的众人自然听得到,白茸注意到严黎的变化给严悸使了个眼色,严悸就带着严黎先离开。

“坞枫已经灭国了。”

文烨所言令少艾不觉冷笑,“文烨你是离开文家太久所以忘记文家为何沦落到今日地步,忘了傅隐为何变成如今模样吗?”

“我告诉你,乐玥城的那件事就是坞闵王的手笔,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少艾一面骂着文烨一面转过身对陨萚喊道:“还有你,你也别说到了现在你不知道,你姑姑那么疼爱你,坞闵王如此害她,你着迷与坞闵王的后人,你想过你楠姑姑吗!”

朝颜并不知道他们所说的乐玥城到底是什么事,她只是注意到少艾提到乐玥城的时候,屋内的白茸和邬少湫身上都明显的现出了一股压迫和杀气再看看陨萚那突然底下的头,看来傅隐的确在乐玥城遭受过重创而这个重创确实和自己的祖父有关系,思及于此朝颜总算明白冷逸为何对自己一直都是疏离和冷漠了。

······

傅隐和冷逸到达容城的时候,水泄已经控制住了容城的防务,见到冷逸和傅隐,水泄赶忙凑上去,“容与一直待在府中,哪都没去也确实没有和外界联系。”

冷逸并不知道容与是从何时开始跟随傅隐的,他只记得自己刚认识傅隐的时候她的身后似乎就有这个人了。

“我自己进去见他。”

三人来到容府前傅隐突然停住,对冷逸说道。

冷逸想了想,说道:“我就在这儿,有什么事立刻叫我。”

傅隐点了点头就进去了。

容家的其他人都被水泄另行关押,偌大的容府现在只有一个容与,连个打杂的都没有了。

“您来了。”

巫山初建的时候,因为容与是红阎王的心腹,容家也曾经门庭若市、宾客不绝,谁能想到盛极一时的容家也会有今日这番落寞景象,只能说时也命也。

“权利还是威胁?”

除了这两样,傅隐再想不到第三样容与叛变的原因。

“您变了。”

容与将一盏热茶推至傅隐面前。

傅隐和容与相对而坐,毫不避讳的一饮而尽,容与见状轻笑道:“您就不怕我下毒吗?”

傅隐正色道:“你要杀我,方法很多,当面下毒是下下之策,以你的智慧不至于这么蠢。”

二十几年的追随和相伴,这点了解要是都没有,那傅隐这个红阎王的名头岂不是浪得虚名。

“人生在世怎么可能一尘不变。”

容与摇了摇头,道:“我指的是您的心变了。”

容与提到心的时候,傅隐的眉角微不可察的抖动了一下。

“您自己应该也感觉到了,现在的您就和曾经的文霜先生一样,对于无名计划的初心在不知不觉间就被改变,难道您真的愿意接受自己也落的那样的下场吗?”

容与了解的傅隐定然是无法接受而最后她留给自己的结局多半也是和文霜一样——自尽。

“你就是因为这个叛变?”

容与所猜与傅隐心中的打算并无二致只是她依旧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容与叛变的。

“叛变也可以是一种手段。”

只要能达到目的,手段是什么样的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

容与这么做一来给傅隐警示,局势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平顺,任何一点细微的意外都可能成为左右全局的关键。

“你做任何的事情我都可以视若无睹,除了背叛,这一点你应该非常清楚。”

人内心的欲望是无穷无尽的,傅隐从不否认也不抵触这一点,所以对于手下的小动作只要不危及局势,她向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除了背叛!

“我知道。”

容与跟了红阎王二十几年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点,但正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所以他才必须这么做。

“你说你要见我,我已经来了。”

傅隐并不想跟容与叙旧,她最近一直在叙旧,叙的旧越多,她的情绪就越不稳定。

“我想死但临死前想再见您一面。”

容与的嘴角慢慢浸出了血。

“您猜的没错,茶没有毒但我用的这个茶樽却是在毒水里浸泡了三天三夜的。”

水泄封锁容府的时候收缴了一切可能被用来自尽的工具但他并不知道容与其实是通晓药理的,容家花园里的那些花单看没有毒但只要合理控制用量并加以烹制再配上茶就成了毒药。

“你死了,想过容家剩下的人吗?”

在傅隐看来,容与最在意的就是容家,她不信容与会舍得下容家。

“大司马死的时候也没有想过轩辕家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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