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梨苑遇
“大楚灭了,父皇、母后也都薨逝了,我大楚百姓尸骨遍野,幸存着的也无一不流离失所,而我身为堂堂大楚的五公主却这般的无用……这般的无用…………”楚泠娴独自缩在一樽梨木下,不停地自责着。一骨骨梨花也似在映衬着她的忧伤一般,霎时便大都零落入了风中,散在每道可及的繁谧中,遂集成一场空前繁盛唯美的“梨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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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娴!!阿娴!!你在哪儿???”“阿娴,原来你在这儿!!!阿娴,你可知我找了你许久,这儿风大,阿娴你和我回去吧。”北堂羡终于找到了楚泠娴,他十分激动,他还以为…………还以为他的阿娴不见了呢!!
“北堂羡,你别靠近我!!!”楚泠娴远远闻见北堂羡的呼声,她惊得倒退了几步,接着道,“我……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你明明对我这么好,令我在不经意中沦陷,而我……却还是对你这般排斥了?!我楚泠娴还真是傻,连杀亲灭国的仇人都辨别不出,反而还以为是恩人!!!”她自嘲的勾了勾唇,径自说道。
“所以……所以你之所以对待我格外的好,格外的温柔,都是为了弥补对我的亏欠对不对???”楚泠娴喃喃自语道,她随即将发上的“对安楚清簪”拔下,指向颈间。三千青丝无了簪子固住,顷刻间如瀑般落下,梨花摇曳四散,几朵缓缓散入她的发间,今日她一身粉白齐腰袖裳,在梨花雨中格外鲜艳夺目,遥遥作衬,发间由几朵梨花“为饰”,显得格外娇美,惹人怜,她一脸失神,静若处子,宛如弱柳扶风的病西子一般。
“北堂羡。”她咄咄质问道,“你对我的好从来都只是对我的补偿是不是???你从来就没有真心待过我是不是???我,楚泠娴,居然还傻到以为你是爱我的。”
“还有……你灭我大楚,杀我父皇、母后,杀尽我大楚子民,却又为何不杀了我?!”她一脸的悲拗,哽咽地哭了出来“我作为堂堂大楚的五公主,却不能与那些逝去的大楚子民同生死,也亦不能为他们报仇,我是着实的无能啊!!!”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阿娴你听我说!!!”北堂羡正欲解释,但是楚泠娴却并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不是这样的???那你告诉我,是怎么样的呢!!!”楚泠娴朝他嘶声吼道。
“阿娴,你……你可是想起来什么了???”北堂羡的内心不由地一阵慌乱。
“我记起什么了??我又能记起什么??北堂羡,你究竟还有多少的秘密瞒着我啊???我是要记起什么,才能让你感到如此的害怕,啊???”楚泠娴不觉有些痛心疾首。
“无。”他低下头,不再言语。
“事到如今,你还是不肯说,是么???”楚泠娴不禁有些心冷,她一脸自嘲地苦笑啊,笑啊…………思绪飘至方才她进这『梨苑』的场景:
两旁灯火通明,正前方是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墙,约两米高,上覆黑瓦,墙头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状,遥遥有一月洞红漆大门虚掩着,有琴音和着曲声隐约传来,门上黑色匾额上书“梨苑”两个烫金大字。
梨苑春,春光好,
云鬓袅袅,水袖飘。
罗敷桑园会,雪娥凤还巢,
贵妃醉酒百花亭,
霓裳羽衣恨~难~~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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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白衣男子立于“梨木园”【注:“梨木园”是『梨苑』里梨林的名讳。】前,温声呼道:“姑娘可是有何心事吧??随我来,与我说说。”楚泠娴当时也惊了,她竟乖乖地随他牵着手走。
借一丝秋风清逸,披一件淡雅素衣,饮一杯雨前清茶,漫步于梨花树下,任白花纷落,那男子宛若清月般温文尔雅,净玉无瑕。
楚泠娴当时望着他直愣神,竟没有发现他便是苏安折。而苏安折亦没有认出她。两人就这般谈了谈心,彼此互诉心声,重新再认识了一遍对方。
“姑娘,你看着便有心事,可不知为何??不妨与我倒倒苦水,你心里或许能好受些。”那男子儒雅绝尘,朝她轻笑着。
“我……我,我的家国都灭了,还是被在乎的人灭的……”说着,她的面上浮出一些苦涩。
“这可能……便是劫吧?!众生各有众苦,像我,也是有难言之隐的,我苏家当年作为北国第一世家,虽得圣宠与盛眷,却肯定还是会被帝王之家所忌惮的,所以我不得不只能装作是个风流倜傥,纨绔子弟般的浪家子。”那位男子也无奈地说出了自己心中的难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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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至此,她缓缓回了神。如今这般,她恐怕是要叫那位男子失望了吧?!
“抱歉了,我不能如你所愿的那般能拿得起放得下,我估计要叫你失望了,果然,上天不给你的,无论你十指怎样紧扣,仍然会走漏。那我又何谈放不放下呢??”她轻轻喃道,像是在与那位男子道别。
“便让我为那破灭的大楚陪葬吧!!这是我晚至的罪赎。”楚泠娴正要将那簪子刺入胸口,而北堂羡却在她恍惚之间便早已上前至她身边,一把夺过簪子将她紧紧搂入怀中。
“阿娴乖!这儿真的冷极了,你身上穿的如此单薄,风吹多了过会儿会着凉的,还是先与我回去吧?!”北堂羡格外轻柔地唤道,楚泠娴正欲挣扎要夺过簪子,却不知为何软了身子,昏倒在他的怀中。
“阿娴,阿娴!!”他慌忙晃了晃她的身子,见她没动,抱着她的身子径直跑向『御奚殿』(皇上平时自己的寝宫),“来人,快传太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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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提着药箱,细细为她诊了诊脉,狠狠地皱了皱眉。
“陈太医,阿娴如何啊???”北堂羡急忙问道。
“嗯……嗯……回陛下,濕妃娘娘之前可否是受了什么惊吓抑或何刺激???”陈太医问道。
“阿娴她在“梨木园”吹了一夜的风。”北堂羡沉声道。
“回陛下,濕妃娘娘确实还有风寒,只是有句话,微臣不知当讲不当讲??”陈太医诚惶诚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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