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街市清晨
大街上，空无一人，雪兰走在这连个鬼影都没有的街上，脑袋有些放空。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用这种没有余地的法子，杀了这么多人，背了这么多人命，午夜梦回她也不知道这些人有没有到过自己的梦里找自己索命。
这些人都是曾经在先帝面前弹劾自己的，也有现在还在弹劾自己的，更有曾经弹劾雪若的。而这些人，她也都仔仔细细地探查过底细，哪个不是人模狗样，表面看着刚正不阿，背地里什么勾当都干的败类？
她杀了他们，就当为民除害了，可是一杀就是一家，就一定有人会说她残忍暴虐……那都没关系；她被说成妖后，也没关系……她只要为那些死了的报了仇，就算即刻死了，她也无憾了……
就这样，她没有用轻功，她是一步步走回密园的。距离太远了，她走的还慢，天慢慢亮的时候，一些小店开了门，卖汤饼的，卖馄饨的，她摸了摸自己的脸，从袖中拿出一块轻纱挡住自己的脸，坐到一个桌子前。
“客官，您要点什么？”小二跑过来热心地问道。
雪兰想了想道：“一碗馄饨。”
“好嘞！您稍等。”小二边说边给她到了碗水，“您是外地人吗？”
“不是。”
“听您的口音可不像本地的，看您的装束，应该是大老远来的吧。”小二笑着说道，“最近啊，我们这里不太平，就前几天，这儿死了一家人。听说还是做官的，唉……自打这皇后回来，京城就没安定过……”
雪兰听着他的话，手里的剑不由得捏紧了几分，周身的气息变冷，银瞳里也满是杀意，那小二自言自语道：“奇怪了，怎么这么冷啊……我穿的挺多啊……”
听到那边老板喊他端吃食，才跑过去，不一会雪兰要的馄饨被摆上了桌，小二继续道：“您慢用，有事叫我。”
雪兰缓缓闭上眼睛，平息着刚刚的怒火，待眼神平缓下来才拿起勺子吃。这馄饨做的极好，丝毫不必宫内的差，雪兰慢慢吃着，店里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大都是做生意的，也有几个穿着官服的，许是住得远，只能早点走。
一个人走了来，坐在了雪兰的桌前，雪兰皱着眉，不悦地抬头，看到了那张熟悉的脸，她张了张嘴，那个人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摆了个跪着的姿势，低声道：“娘娘安。”
“郑大哥……”
“郑大人来了，您还是老规矩？”小二笑嘻嘻地走过来问道，“您和这位客官认识？”
“啊，远房表妹。”郑飞柏胡乱说道。
小二连忙夸道：“大人的表妹当真是天仙下凡，看看这通身气派，只怕是皇后娘娘也比不得。”
郑飞柏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小二去忙，郑飞柏才对雪兰道：“您怎么出来了？”
“闷了。”雪兰垂下了头，她不是很希望这个人看到自己的眼睛和面容。
郑飞柏不是傻子，他觉察到雪兰和最近一个月的命案有关，而从前开朗明媚的娘娘怎么就突然变成了个杀人不眨眼的妖女？
雪兰机械地舀着碗里的馄饨吃，汤水溅到衣服上也没看到，她自顾自地吃着，突然她停住了，因为郑飞柏正拿着手帕递到她面前。
“我……”雪兰不知道说什么。
“擦擦衣服，弄脏了。”郑飞柏温和地笑了笑，“您怎么这么紧张？”
雪兰拿着帕子擦衣服时，又听到了一些话。
“你知道吗？我最近听有人说皇后与陛下不睦，为了报复陛下就杀人。死了的好像都是以前跟皇后作对的。”
“啊？现在皇后比陛下都厉害啊……看了，惹了陛下没什么，若是触怒皇后娘娘，咦……”
“说的就是啊，一个妇道人家，老老实实在后宫呆着呗。非得插手男人的事务，这不是牝鸡司晨，试图谋权篡位吗？”
“就是啊……妖女……”
“你知道吗……听说皇后的眼睛是银白色的，好可怕……”
“啊？银白色！”
雪兰听到这些话，赶紧低了头，把帕子放到郑飞柏面前，戴上半面妆，起身道：“我吃完了……”
说完，伸手去翻口袋，不料，郑飞柏道：“您走吧，这账我结。”
多年前，她在春晖阁豪气直言：“这女子我赎了！”却不料，最后，付了赎金的是他。
雪兰怔在原地，看着郑飞柏，道：“多谢。”
说完，以最快的速度跑开了。小二看到正要喊，郑飞柏说道：“她的钱我给。”
“郑大人，她真的是您的表妹？”
郑飞柏笑了笑，问道：“不像啊？”
小二打着呵呵道：“您看她的眼神，就像我们老板看老板娘！”
郑飞柏的笑从脸上缓缓消失，这个心思他可万万不能有，那是最尊贵的女子，只有世间最尊贵的男子方能配得上，他是什么……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野种……
小二看着郑飞柏的脸色不太好，赶紧道歉道：“郑大人，我口无遮拦，说错了话……”
“没事……”
雪兰走了条无人的小楼，一路轻功回到百凤宫，她坐在寝宫内，摘下半面妆，坐在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
脑子里全是刚刚听到的那些辱骂自己的话：妖后……妖女……
“哗……”
她一把将所有的东西都拂在了地上，这时，一个东西映入眼帘，那是一个锦盒，她走过去捡起它宝贝地拍了拍，打开来，里面躺着的是雪国历代皇公主所佩戴的信物旨意——攒珠九凤钗。
“娘？您干什么了，怎么房里这么乱……”雪若的声音响起。
雪兰看着她道：“你怎么来了？”
“姑姑说您心情不好，这不，大姐早晨要温书，我就来了。”雪若走过来，看到雪兰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好漂亮！”
雪兰递给她，说道：“这是攒珠九凤钗，是雪国历代皇公主的信物。你喜欢吗？”
“真漂亮……皇公主？”雪若抬头看着雪兰，拿着攒珠九凤钗的手也有微微颤抖。
作者的话：明天就是十二月了，2020年就要结束了，感谢每一位陪着《帝凰》成长的读者，感谢你们的阅读，才有洛儿写下去的动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