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自作多情
“娘娘？”秦歌燕回来推门一看都愣了，“您怎么自己梳妆了？”
“我自己又不是没有手。”雪兰拿着梳子梳着发尾，“陛下怎么说的？”
“陛下先去姝寒宫用午膳，得晚上才会过来。”秦歌燕说着说着低下了头。
“哦。”雪兰放下梳子，直接从头上拔下发饰。
秦歌燕看到她这么做，赶紧阻止道：“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既然这样，他晚上也不会过来了，我还准备什么？”雪兰脸上出现一抹极为讽刺的笑，她到底在期盼什么？
“陛下许诺奴婢，他一定回来看娘娘的！”秦歌燕跪地道。
“许诺？”雪兰脸上讥诮的笑又深了几分，“这世间，最经不起的就是承诺。什么一诺千金，什么情比金坚，不过是从前感情好时的润色罢了。你起来吧。”
雪兰摘下了腰间的凤佩，收起了玉簪，将身上的那件粉色衣裙换下，又是那件半旧的白衣，发间只一枚普通钗子固定。
秦歌燕看着她，这才注意到，那个曾经最喜欢打扮的女子何时变得如此不修边幅？从前她喜欢满头珠翠，如今，发间几乎没有什么饰品。从前，她喜欢妍丽华美的衣裙，如今，日日皆着白衣。不知是为了先帝先后戴孝，还是缅怀已经逝去的欢喜日子……
“娘娘……以后，别去请了。爱来就来，不来……就不来吧。”雪兰走到塌前，躺下，“我累了，你出去吧。”
雪兰眼下有深深的乌青，面色惨白，秦歌燕知道她不舒服，慢慢退了出去关上了门。雪兰躺下看着窗户发呆，呆着呆着，眼里又开始流下眼泪，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她就带着满脸的泪痕睡去了。
姝寒宫，郑姝落准备了一桌子佳肴，听到外面的声音，带着翠禾迎了出去。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安。”郑姝落巧笑嫣然地说道。
景岚脸上挂着浅笑，亲自扶起她道：“多礼了，朕打到老远儿就闻见饭菜香了。让朕猜猜，都有什么。”
“陛下聪慧过人，臣妾准备的，陛下定是一猜即中。”郑姝落笑吟吟地挽起景岚的手臂道。
景岚不动声色地扯出手臂，佯装想事情的样子道：“朕猜啊……必得有道栗子鸡汤，是不是？”
“陛下真厉害！”郑姝落又攀上景岚的手臂，拉着他一起进了姝寒宫。
落座时，景岚做到了桌子的一边，让郑姝落坐到了对面。
他夸赞道：“贵妃当真是用心了，这么多朕喜欢的菜。可是……这么多，朕也吃不了啊。”
“不若，陛下请雪嫔妹妹来？”郑姝落眼珠一转，说道。
“这不好吧……听说她身子不好，若是在你宫里出了什么事，你可得担责任了。”景岚抬眼看着她说道。
“陛下说这话可是见外了，臣妾与妹妹同为宫妃，妹妹入府比臣妾早，臣妾还是敬重妹妹的。”郑姝落起身行礼道。
景岚见她这么说了，勾起唇角，对沈古凌道：“去夕雪宫传旨，请雪嫔一同来用膳。”
“是。”
夕雪宫内，秦歌燕也是一早晨都没吃东西，坐在自己的小屋里啃着馒头咸菜。雪兰的俸禄和贵妃一样，但是对比从前皇公主或者太子妃还是少了不是一个档，如今她身体不好，俸禄都被秦歌燕拿去置办补品和一些极为精致的吃食，为了节省一些开销，秦歌燕自己就吃的差点。
没有人知道，雪兰有些补品贵的离谱，不够的都是秦歌燕用自己的俸禄填。
秦歌燕吃到一半时，一个小宫女跑来敲门道：“大人，陛下身边的沈大人来了。”
秦歌燕瞪大了眼睛，飞快将吃食咽了下去，随便拿帕子擦了擦嘴就奔了出去。
宫门口，秦歌燕看着他说道：“沈大人此行何事？”
“雪嫔娘娘在吗？”
“娘娘身体不适，已然歇下了。”秦歌燕冷冷地说道。
“请将娘娘喊起来，陛下有旨。请娘娘到姝寒宫一同用膳。”
这句话一出，秦歌燕傻了，但是她很快反应过来，反问道：“这摆明了是羞辱娘娘！劳烦沈大人请陛下通融通融，娘娘实在是身体不适，一夜未睡，又起得早。且娘娘小产后，身体什么情况我不相信陛下不知道。”
“请秦大人进去通传一身。”沈古凌完全无视秦歌燕的话，他只是负责传达命令。
秦歌燕看了他好一会，道：“你的心……石头做的吧？”
说完，转身关上门，走了。一旁的小宫女问道：“大人，要去叫醒娘娘吗？”
“叫什么叫！”
“可……可陛下的旨意若是违抗，夕雪宫上下都会跟着遭殃啊。”那个小宫女嗫嚅道。
秦歌燕狠狠咬着牙，深深吸了一口气，往雪兰的寝宫走去，此时，雪兰还睡着，从前她还能感知有人进了门，如今……
秦歌燕轻轻关上了门，缓缓走到雪兰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肩膀道：“娘娘？娘娘？醒醒……”
就这么轻柔地唤了好几声，雪兰才慢慢睁开猩红的眼睛，看着秦歌燕有点迷茫，问：“怎么了？”
“陛下让沈古凌请娘娘去姝寒宫一同用膳，娘娘若是不想去，奴婢就亲自去姝寒宫为娘娘告假。”
“算了……”雪兰叹了一声，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才艰难地起身，坐在榻上，“去说我不能走，那不是明着告诉郑姝落，我认输吗？”
“可是娘娘，去姝寒宫，那毕竟不是咱们自己的地盘儿，要是像上次一样，被她无端羞辱……娘娘，您是堂堂皇公主，是雪氏的皇女，这么可以……”
“我是谁……都是景岚一念之间的事，就穿这身，走吧。”雪兰起身下榻。
秦歌燕看着这一身白衣的雪兰，也不好再说什么，跟在雪兰身后走出了寝宫。
门口，沈古凌看到淡雅的与世无争的雪兰，跪地道：“见过娘娘。”
雪兰微微点了点头，说道：“走吧，本宫不叫你为难。”
“微臣……多谢娘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