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掩藏心思
夕雪宫没多久，就传来“陛下驾到”的通传声。雪兰在床上，微微攥了攥拳，闭上了眼睛。她真是做梦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也要玩这些不入流的手段了。
“兰儿。”景岚走到雪兰床边看着面色苍白的她，心里有了几分不忍。
雪兰缓缓睁开眼睛，看着景岚，又偏开目光道：“陛下来了，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秦歌燕这时在门口听着里面的谈话，心又提了起来。
景岚笑了笑，说道：“说什么傻话呢。”
雪兰奋力挣扎着起来，说道：“妾想通了，不管陛下给妾什么位份，都是恩典。妾只求，能多陪陛下几年。”
这话说的，景岚都不知道怎么反应了。他叹了口气道：“别这么说。”
雪兰只觉得现在两个人尴尬地很，她说这些也觉得很累，她以前在景岚面前想说什么说什么，如今却要在脑中深思熟虑这句话该不该说，说了他会怎么样。
殿内一时陷入尴尬，外面，秦歌燕刚好看到雪兰的药煎好了，她直接拿过那碗药放在托盘内硬着头皮端了进去。
“娘娘，该喝药了。”
雪兰看着秦歌燕，眼睛里写满了“我该怎么办”，秦歌燕直接选择无视掉，放下药就走了。
景岚端起药碗，一勺一勺喂着雪兰，道：“你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这样，你不习惯。”
雪兰摇了摇头道：“身为宫妃，该有宫妃的模样，妾不敢僭越。”
景岚也没揭穿她，一口一口地给她喂药，但是也像从前一样问：“你的身体，如今怎么变得这么差？”
“从前不注意，如今自然都要找回来。”雪兰微微一笑道，这句话看似说的是她的身体，可是细细想来也不对。
“身子，还是要好好调养的……”
“陛下，今晚会留下吗？”雪兰抬手按住景岚喂过来的勺子，抬起杏眸望着景岚。
这个眼神，景岚足有好几个月未见了，他将药碗放在旁边的小案几上，缓缓俯身，挥落了帘子……
外面，秦歌燕松了口气，走到廊前，告诉这些太监宫女无事别去正殿。她看着那边坐着的沈古凌，也只是看了看，并未选择再跟他说什么。
有些人……或许该放下了，哪怕心里不愿意。她和她主子不一样，她不是没有沈古凌活不了。
沈古凌当然也看到了那个坚毅的背影，这个女子能屈能伸，若是生为男子，只怕没有几人是她的对手，她算的定，也有心。
殿内，雪兰的手紧紧揪着床单，眼角一滴泪划过。
余下半日，景岚都陪着雪兰，连蕙兰殿都没回。姝寒宫，郑姝落冷冷地端着茶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
“我真是小瞧了雪兰身边这个出身微贱的丫头了，心思缜密，还这么有心计，三两句话就让陛下罚了我。”郑姝落狠狠捏着杯子，“不，是陛下根本就不信我。”
“娘娘，不管怎么说，您已经侍寝了啊。只要侍寝了，这事儿迟早会传到夕雪宫那位的耳朵里，依那位的性子，肯定不可能轻易姑息。只要她一闹，陛下怎么可能还纵着她？”翠禾在旁宽慰道。
“你说的是，不过……”郑姝落唇角一勾，“咱们也该想想接下来怎么办了，她封后可以……不过要剪了她的羽翼，最好让她站不起来。就算有皇后的位置，她也什么都不是。”
“娘娘所言甚是，只是她如今还握有凤血阁，且陛下并没有夺了她令牌的意思。”
“那有何妨？当初这个小小的凤血阁被狐儡堂钳制成什么样子，他们怕是早就忘了。狐儡堂又不是死了，咱们就慢慢给他们这个惊喜。”郑姝落放下茶杯，用手帕擦了擦溅出来的茶水，“我必须尽快生下皇子，这个天下该换换了……”
翌日，景岚从夕雪宫离开，去重华殿上朝去了。他走后，雪兰就醒了。其实她早就醒了，只是一直装睡。
“燕子。”雪兰轻声唤道。
秦歌燕听见里面的动静，心里纳闷，推门看见雪兰自己拿衣服穿上，赶紧走过去帮她穿衣服，道：“您怎么醒了？”
“燕子，我觉得我脏得很……”
“您怎么会这么觉得？”秦歌燕拧着眉，“昨夜，陛下依旧同以前一样留宿在娘娘宫里啊。”
“这里……”雪兰抚上心口，“很不舒服。”
“奴婢明白……”
“你不明白……我跟他再也回不到以前，可是我还是跟他……”雪兰咬着下唇，没有继续说下去。
“娘娘，您这么做都是为了要在宫里活下去啊。昨天，奴婢把陛下从贵妃身边抢了来，咱们只有牢牢握住陛下的心，您才有本钱跟郑氏抗衡啊。”秦歌燕语重心长道，“从前，奴婢刚到您身边时，也是要时时小心的。您以为奴婢这么快达到宁王妃的标准很轻松吗？”
雪兰看着秦歌燕愣住了。
“奴婢要学习宫规的同时，也要观察每个人，了解他们的位置以及是否对奴婢有助益。这一点，奴婢比您身边伺候过的任何一位大人都要钻营。奴婢出身低，要想出头，且被认同，就要同不同的人交好，且不能得罪。”秦歌燕一边为雪兰穿衣一边说，“娘娘，您记住，在这宫里，树敌一个就足以致命。郑氏是夙敌，没办法，但是别人就别得罪了，否则想要活下去，难于上青天。”
雪兰听着这些话，慢慢低下头，她没有答话，这和她从前的日子真是天壤之别。
“娘娘，奴婢还有一件事，要亲自告诉您，但是您要答应奴婢，不可以闹，不可以哭，更不可以发脾气，要坦然接受。”
雪兰看着她如此严肃的神情，点了点头。
这件事，秦歌燕昨天想了一夜，还是决定亲自告诉雪兰，她顿了顿后，说道：“前不久，郑氏侍寝陛下。”
雪兰呆住了，她觉得脑子里像炸开了一样，心里就像被剪子一下一下剪开那样痛，想哭却哭不出来……
作者的话：其实雪兰身边的四个女官，都有雪兰的影子同时也有不同，在我的设定里，其实秦歌燕是跟雪兰最像的，但是也是最不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