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再也回不去了
一日晚上，夕雪宫内，雪兰坐在院中看着天空。
“娘娘在想什么？”
“想想这二十一年如梦似幻的日子……是不是现在终于梦醒了。”雪兰轻叹道。
“所以……您后悔了？”秦歌燕试探道。
“哪有什么后不后悔的……从前的美好是真，如今的也是真。燕子，我是没办法真的忘了他，哪怕他杀了孩子。”
“其实……这孩子一开始就是保不住的啊。”秦歌燕跪地道，“娘娘，奴婢求您，可不能一直执念下去了，否则……”
“否则怎么样？”雪兰看着秦歌燕，“你以为我在乎这后位？”
“娘娘，您可以不在乎，可是您想想王妃们，她们可是等着您荣登皇后宝座，好向先皇后告祭啊。”
雪兰没有说话，秦歌燕试探地问道：“您……很恨陛下吧？”
“当然，我恨他骗我，我恨他对我隐瞒一切，我恨他杀了我的孩子，我也恨他违背诺言。”雪兰数算这景岚的这些错处，她根本不能释怀。
“娘娘，您记得以前跟我说的吗？您说您最痛恨这些深宫怨妇，可您呢？”
这一句话让雪兰呆住了，是啊，她不也跟从前痛恨的那些人一样了吗？
“所以娘娘，错误已然铸成，为何不继续向前看？始终站在原地原就是不对的。”
“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她站起来独自回了房，关上了门。
秦歌燕看着紧闭的房门，也正如雪兰的心，紧紧关上了……或许，太痛了，只能用这种方式了。
蕙兰殿内，景岚也立在院中，遣散了众人，只是自己呆着。
他眼前浮现起从前的日子，那个巧笑嫣然的女子，在月下翩翩起舞。一曲舞罢，还会笑着问他：“爷，好看吗？”
“我后悔了……”景岚轻声道，“但是已经迟了。”
这句话，已经没有人听得见了，既然已经开局，就再无回头余地了。他默默地转身回了房，同一夜下，两扇紧闭的房门……
夕雪二十四年春，卧病困顿多日的雪兰，终于决定起身出去走走。
晚上，秦歌燕才带她出来，说是出来赏月。
“娘娘冷吗？”秦歌燕已经给她披上了厚的衣服，毕竟雪兰自小产后的身体实在是差得很，一点都马虎不得。
“不冷。咱们去湖边走走吧。”
“别了吧娘娘，御湖离姝寒宫很近，您现在的身体不比从前，万一碰上她……”
“这么晚，她不在自己宫里呆着出来做什么？”雪兰冷哼道，“你不去，我自己去。”
“那我们快去快回吧。”秦歌燕根本劝不住她，她还是说一不二，根本不听别人的提议。
就这样，秦歌燕带她朝湖边溜达去。而此时，郑姝落也同样在翠禾的陪同下，出了姝寒宫打算去蕙兰殿去见景岚。自她进宫来也有两三个月了，景岚根本没有传召她，她也很着急。
好巧不巧，就在雪兰她们要走到湖边时，迎面郑姝落走了来。秦歌燕拉着雪兰就想跑，但是雪兰竟然对她道：“你跑什么？咱们不惹事也不怕事好不好。”
郑姝落看到对面朝她趾高气扬走来的雪兰，脸上露出一抹笑。慢慢走上去，就在雪兰要到她们面前时，翠禾呵斥道：“大胆雪嫔！见了贵妃娘娘还敢不行礼？”
“你是什么东西？本宫跟你们这个贵妃平起平坐，为何要行礼？”雪兰冷声道。
“翠禾，不得无礼。这是雪嫔吗？这是皇后娘娘。”说完，她浅浅一笑，朝雪兰行礼，“臣妾见过皇后娘娘。”
秦歌燕在雪兰身后看着郑姝落的所作所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雪兰看她这副恭恭敬敬的样子，也没有多想，道：“起来吧。”
“皇后娘娘，您怎么出来了？”
“郑姝落，你到底要说什么？”雪兰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对。
“自然是好好关心娘娘您啊，臣妾已经想您行了礼，您是不是也该对我行礼了？”郑姝落脸上的笑一收，“你的皇后还没册封，就算跟本宫平起平坐也不过是个嫔。”
雪兰瞪着她，她又看向雪兰身后的秦歌燕，道：“秦大人，你都是二品官了，跟这个位份比你都低的主子是真的不怎么样啊。而且……您行为不端，本宫是不是该向陛下说说，褫夺你的官位？”
“你胡说什么呢！”雪兰彻底沉不住气了。
“哟，雪嫔娘娘您还不知道吧。”翠禾上来道，“秦歌燕，秦大人对贵妃娘娘无礼，娘娘罚她到这湖内好好静静。她可好，竟然召来了侍卫，杀了宫内的内侍。”
郑姝落掩唇一笑，走进雪兰，在她耳边道：“是剥光了衣服……你是不是也想像你的侍女一样下场？”
雪兰听着气得目眦欲裂，刚想给郑姝落一拳，结果竟被郑姝落一下子推倒在地。
秦歌燕正要上前，结果被翠禾一把按在地上，秦歌燕大喊道：“来人！！来人！”
“你喊也无用。”郑姝落轻蔑地瞪着秦歌燕。
她慢慢蹲下，揪住雪兰的衣领，说道：“你从前不是总说我卑贱吗？你自诩是皇公主，就目中无人，今日也得叫你好好学学规矩啊。”
秦歌燕看着雪兰这样，拼命挣扎，但是身后按着她的两个内侍力气大得很，根本就挣不开。
“郑姝落，据我所知，你好像都没被召幸。你觉得你有资格让我看得起你吗？”雪兰扬起头，说道。
“可惜，我是贵妃，你不过是个小小的嫔。就像那日，你救不了你的婢女一样。无论是死了的冷华端，还是因为你受辱的秦歌燕。”
她一把松开雪兰的衣领，把她狠狠往地上一掼，指着雪兰对另外一个按着秦歌燕的内侍道：“把她，丢进去，狠狠按住头。”
秦歌燕一听这还了得？赶紧服软道：“贵妃娘娘，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我们娘娘不是有意的。”
“早干什么了？”郑姝落冷笑一声，手一挥，那个内侍抓起雪兰就往湖中央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