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华园夜宴夏侯沭
“怎么!本宫精心备下的酒菜,庄主瞧不上眼?”
闻言,夏侯沭身型一抖,赶紧起身,向椅子外走了一步,拱手道:“太子爷恕罪,主子不动筷,草民岂敢僭越。”
“噢!倒是本宫多虑了,只不过,庄主这句主子!本宫倒是深感迷惑。”百里璟端起酒杯,放在唇边抿了一口,甜辣的果香弥漫在口中。
夏侯沭瞬间心中明了,向后退了几步,触目可及足以九步之距,他朝着百里璟拱手弯腰,又向前走了四步,屈膝跪地,“夏侯一脉本生于草芥,因祖上几代从于商贾,占据各国商贸往来之事,从未与朝中任何官禄有过往来。若能得到太子爷赏识,夏侯氏族愿为太子爷身先士卒,鞠躬尽瘁。”
百里璟又抿了一口果子酒,慵懒的看着跪在地上之人。夜风吹动着风铃叮当作响,夜灯红烛,将那半张蝶翼面具映照出梦幻之感,似是一只合翼彩蝶,睡落在脸颊之处。
刚刚夏侯沭那退九步,又留近五步,足以表明其心重在辅佐九五至尊,而不是当于小利谋之。
“夏侯沭,明人不说暗话,长公主之势只限于表面,经不起试探,蜀南这一遭,咱们拭目以待。”
听到百里璟口中的咱们,夏侯沭心里的忐忑,终于放下。
“起来吧!菜都被吹凉了。”
一夜畅谈,亭子中的烛火换了又换。直至天明,金鸡报晓,夏侯沭才离开宏伟阑珊。
也是这一夜的畅聊,让夏侯沭彻底臣服与百里璟麾下。能让夏侯沭心甘情愿将夏侯商号归于百里璟势力,不是他的位高权重,而是百里璟才是这东梁未来的明主。
心中满载而归的夏侯沭,刚一走进卧房,便与桌上蹲坐的山猫对视上。突然出现的山猫,让夏侯沭猛一愣神。自从那次大伤之后,他最怕这些带毛的动物,故庄园中连只看门护院狗都没有养。
靛蓝看着夏侯沭惊立原地,身后的尾巴晃了晃,身子在原地转了一圈,后退一步,面前漏出三枚信物。
本惊立原地的夏侯沭,待看到靛蓝面前突然出现丢失的信物时,不由自主的走过去。靛蓝后退几步,退到了桌子的边缘。
“喵呜~”
听到靛蓝的叫声,夏侯沭倒是也没有那么恐惧了。
“这,是你送回来的?”他拿起桌上的三枚信物,上面是温热的,但他想不出,这只猫会将这三件东西藏于何处带回来的。
只见靛蓝点了点头,似是在回答一般,朝着夏侯沭“喵呜~”了一声。
这让夏侯沭十分惊奇不已,难道这只猫,竟然听得懂他的话?
“你,听得懂我说的话?”
靛蓝翻了一个白眼,但看在夏侯沭眼中却竟是可爱至极。他还是第一次这般近距离接触带毛的活物,倒也没那么恐惧了。
“喵呜~”靛蓝又点了点头。
他苦笑一声,“呵嗬~竟有如此灵猫,想必这几枚信物,亦是你偷走的吧!”
靛蓝倒是不觉得做贼心虚,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
“好啊!偷的好!否则,本庄主怎会看清局势,看清,那人的真面目。猫兄,夏侯沭虽不知你为何人所用,但心以明了,回去告诉主子,沭,随时静候主子的安排!”
三日后,夏侯沭收到各州郡发来的信报,所有钱庄都以恢复正常。那些被取走的现银多半都以存回。
虽是雾里看花,但夏侯沭知道,那“花”开的正艳,云开雾散之时,他方能一睹风采。
这几日,百里鸢不断遣人向南湖庄园递信,传帖子。但都似是石沉大海一般,没有任何回应。朝中曾拥护自己的那些臣子们,突然也都开始很明显的疏远于她。
甚至与她来往最得信的议政之人,竟路遇歹人,惨死刀下。
这几日,百里鸢都生活在煎熬之中,渐渐的,她竟然入宫面圣的权利都被限制,宫门无论是换了哪一伙人,都均对长公主阻拦。
一时间,天元城内突然传出长公主男宠被弃,沦落成青楼小倌儿。也因此传言,那小倌儿竟一夜间成了青楼头牌。
就连家规森严的夏侯家四公子,都几次偷偷前去寻他,不为别的,只是想尝尝这伺候长公主的男宠,到底有什么香人之处。
就此,更多关于长公主的流言蜚语开始在贵族圈子中传开。长公主被拒之宫门外的消息也飞快的传进朝中大臣耳朵中,那些曾经有心站在长公主这一边的大臣,想着她登基之日,自己从能够从女皇身上得到更大利益的人,就此也死了心。
百里鸢躲在公主府不敢见人,就连她最喜欢的男宠,都被她似是打入冷宫一般,多日都不得见一面。
终于,在她吃进去的食物被她呕吐出来的那一刻,她的精神世界,彻底崩塌了,她——有孕了!
很显然,孩子的生父,她自己都不知道是谁。
晴天霹雳之事接二连三,一道圣旨,彻底将百里鸢做了二十几年的美梦,瞬间打碎,且碎成了渣渣,摁成了粉末,最后,一阵北风,吹散在空中。
东梁皇将自己唯一的长公主联姻给了西周大皇子耶律耆崂,名为联姻,实则却因毒疫之事表态。毒疫之后,西周便将与东梁所有贸易往来之事中断。
谁人不知这长公主可是东梁唯一的公主,皇上对其宠爱有加。
能主动将长公主嫁于西周大皇子翼王为妃,其心足以表明与西周交合之意。
殊不知,东梁皇上耳边这鼓风,乃百里璟所吹。
其言:“皇姐早已过了适婚之龄,望远各国,适于皇姐之人,当属西周翼王。那翼王乃西周主皇最为看好之人。虽其以有家事,但皇姐入嫁西周,便可解了东梁与西周的尴尬局势。再者,那毒疫是皇姐自作主张为之。入嫁西周,对我东梁只有益无害。城桥关常年处于战乱之中,保不急哪一伙势力有朝一日便会将矛盾头指向东梁。自毒疫之后,西周便与我东梁停止了商贸往来,一年两年看不出什么,但时间一久,问题便会出现;我东梁战马终有衰退,马匹供应不接,便是一大禁忌。久而久之,其它诸国且不言,当下蜀南便是最大的隐患。皇姐这次将铁矿之事弄砸,虽说蜀南皇室并未拿到什么把柄,但终究还是漏了怯,日后定是会摸准时机,攻打我东梁最薄弱之城。那城桥关,便是最大可利用之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