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乌龙
喻音尘躺在床上没有动,静静地看着床上方精致的雕花。
他想他大抵是重生了脑子也秀逗了,这几日竟一直未曾想起,当初和暮沉霭“交易”的时候,为了消除暮沉霭的疑心,自己是服了那“天涯”之毒的。
而他竟然能把此事忘了,甚至暮沉霭都不一定记得这桩了。
只是听说这毒难解,不知东海澈因从哪儿找来的解药。
喻音尘看向手边睡着的东海澈因,眉头微微皱起,这几日他和东海澈因日夜相处,似乎并未发现东海有如他想的那番政权争迭之乱,甚至眼前这个人,可以说是毫无城府,更无心王位。
不过当初和碧颚在途中遇刺那回,也确实是东海澈因所指使。
就连“喻泽”,单看他脖颈后的鱼影刺身,也和他脱不了干系,更何况喻泽当初如何会倒在雪地?碧颚和喻泽究竟什么关系?
迷雾重重,喻音尘感觉自己刚醒过来的脑子又在隐隐作痛,索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再去想,车到山前必有路。
他动了动想起身,东海澈因被他的动静惊醒,抬起头,发现喻音尘醒了,眼睛霎时就亮了:
“阿泽,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吗?饿了吗?想吃什么?”
喻音尘被这一连串问题砸蒙了,好笑道:“殿下想让我先回答哪个?”
东海澈因也察觉自己太过激动,道:“抱歉。”
喻音尘又道:“如果可以的话,在下想先起身。”喻音尘看了看被东海澈因压住的被角,示意自己起不来。
东海澈因忙小心翼翼的扶着喻音尘慢慢坐直。
喻音尘缓慢地活动着久久未动的筋骨,看着东海澈因那小心、甚至称得上分外殷勤的样子,意味不明的笑道:
“殿下,你如此,让我觉得你待我,如待易碎瓷器一般。”
东海澈因的手猛的顿住了 ,他瞳孔猛的一缩,后来又像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一般,故作镇定道:
“阿泽……”
喻音尘“贴心”的打断他,似乎刚才自己那一问只是漫不经心一般:
“殿下,有吃的吗?我饿了。”
东海澈因看起来猛的松了一口气:“有!粥我每时都让他们热着,我去给你端来。”说罢逃也似的离开了。
喻音尘坐在床上,看着他略显仓皇的背影,总觉得东海澈因并没有碧颚所说如此阴毒。
错觉吧,他心想。
人不论恶贯满盈还是寒风高风亮节,对身边人总是有着那么一丝柔情的。
反过来,身边人对他亦是如此,甚至有时还会粉饰太平,为他人的罪恶找个冠冕堂皇的借口,借机宽恕。
只是不知齐子幽现在如何了,几天前他进宫,再到现在昏迷,自己已足足五日没和他通信了。
估计再打探不到他的消息,这小子就要急得翻墙越宫了。
暮沉霭赶到西北的时候才悲惨的得知喻音尘和齐子幽早已经在几日前就离开了西北。
虽说此事错在他,然而在得知喻音尘不在的时候,暮沉霭心急之余,竟有一种把喻音尘抓来吊打一顿的冲动。
被他询问的兵将均战战兢兢的立在一边,踹踹不安的看着暮沉霭那快要吃人的脸色,想到平日里齐子幽请他们吃的肉串儿,还是咽咽口水,硬着头皮为他们革职期间擅离领地的前统领大人道:
“王爷……”
“闭嘴!”暮沉霭道。
诸位将领从善如流的闭嘴,心想着统领大人,卑职这次可是尽力了,您自求多福吧!
暮沉霭面色黑沉,又转身上马,朝着东海疾驰而去。
依他对喻音尘的了解,他指定又是和那个齐子幽去东海了!换了个壳子,还是这么不让人省心。
暮沉霭没跑多远,就在途中遇到了同往策马狂奔的齐子幽。
暮沉霭心绪不宁,险些和他擦肩而过,幸而齐子幽一眼就认出了他,连忙勒马大喊:
“王爷!”
暮沉霭调转马头停了下来:
“齐子幽?”
齐子幽翻身下马:“参见王爷!”
暮沉霭见他一个人,眉头一皱:“喻……喻泽呢?”
齐子幽也道:“不瞒王爷,我此行正是要去找王爷的。”
暮沉霭问:“喻泽呢?”
“我们前往东海查探消息,喻泽他说潜入宫中找您商议,至今未归。”
暮沉霭沉下脸色:“他身份不简单,如今必然凶多吉少,你不会拦着他?愚笨至极!”
齐子幽有口难言,又心忧喻音尘:“王爷教训的是。”
“和我去东海。”暮沉霭心急如焚,调转马头疾驰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