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绝色（22）

“一面之缘，何必如此苦苦追寻？”蒋辰月知何为情爱，却不知何必为得一人，抛弃所有。她爱着方絮，也爱嘉月，缺不至于为他们奉献全部，人世间总有许多大过情爱的东西，尤其是对自己有利的东西。

李沧浪却说：“一面之缘，亦可念念不忘。我为寻找公主也是四处漂泊，一年冬至，落了雪，我身无分文，无处可藏。竹苓悄然出现，为我撑了一把伞，还带我去吃东西。”他美滋滋想起小小的竹苓奔跑在雪地里，边跑边回头，还吃了跟头，站起来傻乎乎对他笑。他说，“为了得到竹苓，我杀害了唐皇的儿子，并取代了他。那是我第一次杀人，我不后悔，也不害怕，只要能够再见到竹苓，别说杀一人，就是杀一城人，我都不会手软。”

蒋辰月却摇摇头，说：“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

“不说竹苓。”李沧浪摆摆手，不是正缘，他也认了，此生能够相依相偎，又岂有遗憾可言？忽而，他眼尖地看向紧闭的门，对外面的人没好气说，“白家家主，你要进来就进来，不必在外面听。”他最不喜欢别人偷听自己说话，除了竹苓。

只听门被打开的声音，白华景沧桑的脸出现在二人面前。白华景这么多年过去 已经老了不少。他看见蒋辰月，浅浅一笑道：“我当年得国师之命去江家找寻神女，却不见踪影。”他还不等蒋辰月说话，又对李沧浪道，“听说我妻还活着，还望江陵王能带我入宫，见见她。”他提及他的妻时，双目饱含柔情，他的声音没有什么力气。

“既然白虹已经跟你说了我想要什么，那你要见落暇就给给我好处。我与她的话你也听见了，月夕得赶去南诏国一趟。”李沧浪也清楚白华景要什么，也是个平等的交易。李沧浪不做亏本的事情。

“夏月夕吗？”白华景问。自从白虹接管了白家，他就很少问事情，至于夏月夕他也只是偶尔会听到白虹提起。白虹偶尔会在他面前说自己有个心仪之人，名唤夏月夕，无父无母，辰月所收留，后又叫方家送来的一名女子。白华景见过夏月夕几次，不过都是穿着夜行衣，根本瞧不清她到底长什么模样，还是近些日子，白虹到哪儿都带着月夕，他才见清她的模样，可惜已经失了容貌。

“是。”蒋辰月道，“夏月夕必须回南诏国一趟，没有南诏国的支持，你见不到付落暇，白虹也无法与她成婚。”蒋辰月故意声音放大，就是要强调没有南诏国，他们不可能再见到付落暇一面。

付落暇是白华景心里一根难以拔除的刺，他愣愣看着蒋辰月，想起他们当年生白虹的时候，兰浸溪就说过付落暇是个当妃的命。白华景又想起自己的亲妹妹也死在君王手里，他点点头道：“此事我会去跟白虹他们说。”

“不止你要去说，还要说服夏……月夕还是我去说吧，我也许久未见她，也想跟她叙叙旧。”蒋辰月已经好久没见过月夕，没想到再见到她的时候，会变成那副模样。月夕虽然不爱美，可是谁愿意用那副模样过日子？就算白虹不嫌弃她，外人难免说闲话。她微笑地看向白华景，“你们白虹真是好福气，能遇见月夕这样的人。”

“能娶到他国公主，是他小子的福气。”白华景说。

“不，能娶到夏月夕是他的福气。”蒋辰月强调。在她的心里 南诏国公主可以是任何人，但是月夕只有一个，她是独一无二的，她听白虹的话，杀人不眨眼，也可以因为心疼别人而彻夜难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