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革裹尸（13）

“方絮吗？”蒋嘉月有些迟疑，他已经快记不得那个与他一起成长，并且同样深爱蒋辰月的方絮是什么模样了。他只是记得那个人的名字，与他在一起的一些事情，至于模样若隐若现。

倒也不能说是忘记，只是刻意要去记起一个人的模样，是很难的，就连蒋辰月的模样也是如此，有些模糊。也不说旁的人，就是朝夕相处的吕姑洗，若是有人问她，吕姑洗今日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他也不记得。具体是为什么说不上理由。

“是啊，是他。”夏月夕说道，“不过他可没有什么话要对你说。倒是辰月小姐，有话要我转达给你。”她想起那时候蒋辰月拖着孱弱的身子，跪在她的面前，双手颤抖着握住她的手臂，说话也是哆嗦。心就忍不住地疼痛。

起初，白虹只是答应了让他们见一面，并没有打算让月夕过来这种地方。但是实在拗不过辰月，才点头答应下来，不过要在规定的时间里回去，否则就会受罚。

“说起辰月，我倒是有个问题要问你。”蒋嘉月直接开口，“辰月小产了对吗？”

夏月夕看着蒋嘉月原本坚定地眼神，也有了闪躲。她想否认，却不能，她知道蒋嘉月是揣着答案问问题，她撒谎是不可能的。可她实在也不愿意去承认那件事情，她目睹对自己有大恩的人受伤，却无能为力。她欠蒋辰月的，这辈子都还不完。

蒋嘉月更加笃信，他没有再逼问她，也没有冲动到去对她动手动脚。他已经对自己人失了锋利，只会对外人有锋芒。

“说吧，辰月叫你带什么话给我。”蒋嘉月心里其实也是有几分喜悦，因为蒋辰月特意叫人来给自己带话，就算是寥寥数语，他也会因此一直开心。就算以后受了重伤，他也断然不会放弃，他要活着回去，回去见蒋辰月。

“也没什么，只是说很想念你，一年没有见到你，想看看你。”

“还有吗？”

“没了，我只是来替她看看你的。看你安好，只是身上添了疤痕而已，也不碍事，只是你脸上的伤痕，她看到了难免是要心疼的。”夏月夕盯着他脸上难看的疤痕，又说，“她不会嫌弃你的，因为她是个很善良的人，她对待小云儿的孩子也是如同亲骨肉一般。她没有嫉妒小云儿的孩子来到人世，而是跟她一起开心，她也会很耐心带着孩子去外面晒太阳。”

“辰月她近来可好？”

“她……”夏月夕，勉强挤出一丝笑，说，“她很好，无需你牵挂，不是还有方絮照顾她吗？而且她又不是小孩子，她会照顾好自己，她的身体她自己清楚的。”

蒋嘉月听出她在撒谎，便说，“你看着我，说实话。”

“没有骗你，真的很好，她……”

夏月夕忽然鼻子一酸，也说不出话，她捂着自己的脸。她不想在蒋嘉月面前露出这种神情，更不想在任何人面前哭，就算那时候蒋辰月求她，她都没哭，反而是现在开口提及蒋辰月，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