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革裹尸（15）

“痛苦又能如何？不来吗？缩在家里面吗？”蒋嘉月问她，“敌军若是入侵城里，又当如何？叫妇孺去抵抗还是叫老叟老妪上？”

叫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人去打仗，就是笑话一个。况且也不可以有人能够让自己的父母妻儿去保护自己。

蒋嘉月自知这些都不现实，所以只能由他们这些健壮男儿上，如此才是最好的。

如他的母亲姐妹那般能上场的女子，屈指可数。大多数人都觉得女儿家应该是文雅恬静，学习四书五经做做女工也就够了，要拿起重的兵器，太难，而且也不好看。

夏月夕不再接他的话，而是忽然开口问他，“我来时见到了一位女子与辰月极像，我恍惚了一下，还以为她偷偷过来了。不过看到他身旁之人不是你，我才发觉也许是我看错了。”

“不是看错，确实有这个人。”蒋嘉月说，“倒也不是极像，不过一张假皮囊。”他不以为然，就算样貌一样，她也不是辰月，她没有得到任何人都爱。

“假皮囊？”夏月夕涉世未深，也没有听人提过这个，心生疑惑，随口问了出来。

“关于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个你得问问白虹，他应该比我们都更清楚。”

“少爷？”夏月夕更加疑惑，不过转念一想，白虹知道的这些事情自然是比别人要更多。一天天看着无所事事，江湖里什么事情他不知道？武功秘籍，蛊术，画皮，就连失传已久的起死回生的招魂他都知道，虽然他不会，可他知道谁会，并且都有不浅的交情。

“你跟他几年了，你应该知道白虹不是表面看着简单。他害怕方絮是真的，不是说方絮有多强，而是他阴，只要他想，他可以弄死任何人。”蒋嘉月说道，“不过他已经变了许多。”

蒋嘉月不愿意承认如此，但是没法子，蒋辰月心里头就是更爱方絮，不然她也不会执意要嫁给方絮。

“与辰月成婚后他的确是变了许多。”所有人都看见了方絮的变化。夏月夕感叹，“方少爷最大的变化就是心里头再无机关。”

蒋嘉月沉默了，都看见了方絮在变好，都觉得自己变坏了。这就是区别，这就是二人对待辰月的区别。可二人也只是做了相同的事情。

蒋嘉月欺凌辰月在方絮变好之后，所以所有的罪恶矛头对瞄向了他，他承受了原本应该指向二人的所有剑刃，在无色的血里，缄默呐喊。

“我该说的也说完了，至于你口中的假皮囊我没有兴趣知道，我也不会自己去公子问这个问题，因为这本就与我无关。我此番回去会告诉辰月你一切安好，我会替你瞒着她的。等战乱平定，你回去看看她吧，她……很想你。”夏月夕说罢便离开了此处。要说刺客有个好的点就是来无影去无踪，她悄无声息地来，又不动声色地走。

“走了呀……就走了呀。”嘉月自言自语，他不是很舍得她离开，总觉得她在一旁，辰月也随时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