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黄泉（38）

书信到此结束，后来的事情蒋辰月也算是知道，他们在宫廷里见到苗葵，与李甘霖脱不了干系。只是那时李甘霖却表现出完全不认得二人，估计也是苗葵说的。

“她的推测是对的，对吗？”方絮忽然问蒋辰月，倒是把她问得一愣一愣。

“什么意思？”蒋辰月揉揉眼睛，侧着脸疑惑看向他。

“你对我与蒋嘉月的感情，你都是很勉强的，对吗？”方絮又问。

他该猜到的，这么多年，二人是如何对待蒋辰月的，怎么可能得到她的爱？

“没有意义。”蒋辰月不慌不忙说道，“如今我们已经成亲，蒋嘉月算什么？姘夫对吧？”

“不对，他未娶，算奸夫！”方絮说道。一个未婚男人勾搭有夫之妻，算奸夫。

“也是。”蒋辰月也不愿意去反驳他，他是实话实说，自己根本就无力反驳。她深吸一口气，又说，“我想先找到苗葵。”

方絮不明白，便问，“你找他作甚？”

“我要得到皮囊秘术。”蒋辰月丝毫不避讳自己的目的，坦言，“我要换一副皮囊，重新开始我的人生，离开浔阳，离开江南，我要去北国。去一个无人知道我的地方，找个人家嫁了。”

“我不同意。”方絮却说，“我爱你是真的，你与蒋嘉月的事情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去北国？那我怎么办？蒋嘉月怎么办？你去了那儿，你真的就可以保证你能过得幸福？”

“能！”蒋辰月斩钉截铁说，她还把那些信全都整理好，放回到柜子里。她又说，“只要离开你们，我就觉得幸福。身旁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离开你们，便会随着时间流逝，而去忘记你们，忘记我在浔阳受到的耻辱。”

“跟我们在一起你就觉得很耻辱吗？”方絮这时候特别笨，完全听不出蒋辰月口中的委屈。他只是想着自己，往后若是没有蒋辰月，要如何独存于世间。他抬起手，牵起她的手，内心纠结一番，还是开口，“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你换皮囊我也换。就算最后溃烂而亡，我也心甘情愿。”

方絮从来就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的人，他害怕的从来就是失去蒋辰月，这些年来一直都是。他捏捏自己的脸，想起黄醅，他也厌恶自己的脸蛋，他宁愿这张脸丑陋，满是疤痕，也不愿意有一张黄醅的脸。

“你心甘情愿，可我不愿意呀。”蒋辰月拒绝，“我只想一个人好好过，就我一个人，没有你们，行吧？你们放过我行吗？”蒋辰月双手已经有些颤抖，她想推开方絮，跑到外头去。外头已经放晴，天边乍现彩光。

“对不起，我不该拘束你。”方絮还是选择服软，他松开手，忍住心疼，说，“你现在就可以离开，自此天高海阔，不复相见。”

“我现在不走，我看到这张脸，我也心里不舒服。”蒋辰月说，“我要找到苗葵，而后问清楚皮囊的事情。但是我一个人肯定找不到他，需要你的帮忙。”蒋辰月眼里闪出一丝不屑，她勾起方絮的下颚，冷漠说道，“你要帮我。事成之后，我自会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