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黄泉（23）

我看着眼前人，说不上多爱，只觉得心疼，就像是一位朋友。也许是吧。

我尽量露出一抹笑，安慰他道：“我没事的，如今孩子也生下来了，我倒也不用受那份罪。只有这一个孩子，我觉得已经足够，我不会爱她。”

“是个可爱的女儿。是我们的女儿。”李牧承认孩子是他的，我不知道他为何要承认下来。他温柔地抚摸我的额头，又说，“是我们的女儿，我希望你可以疼爱她。”

“可那不是，那不是我们的女儿。也不是我跟灵泽的孩子，我不爱她，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爱她。我厌恶她。”我手忙脚乱在自己身上摸一通，而后搂住他，颤巍巍到，“我一见到她，就想起我与你父亲还有其他长辈，你知不知道，我身上每一寸肌肤都在抗拒他们，可是我逃不掉。”

“我知道我知道。甘霖，对不起，我无能为力，我与他们争执过，也动过手，我真的很想保护你。我太没用了。”他忽而掌掴自己，每一掌打在他的脸上的同时，也是打在我的心里头。我从未如此心疼过一个人，包括吕灵泽。

我见他缓慢站起来，又走出去。等他再回来时候，手里端着饺子，我诧异看着他，不知这饺子是从何而来。

“饺子啊……”我已经许久没有吃过饺子了，往年的饺子都是跟吕灵泽一起吃的。自从离开长安后，我都不爱吃这东西了，也不会想起要去吃它。闻着他碗里的饺子香味，我捂住脸，满脑子都是吕灵泽，他为我包饺子，把面粉擦在我是鼻头上，脸颊上，又很耐心给我擦干净。那时我们围在桌前，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如今看着饺子，更多是的凄凉。

也许夹带着温馨。

“我喂给你吃。”他把碗放到一旁，先把我扶坐起来。

“我没什么胃口。”

“你没胃口也得吃一点，知道吗？你已经好久没有进食了，你这样下去不行的。”

“可是我真的没有什么胃口。”

“那我去弄些清淡的东西给你吃。”

“我什么都不想吃。李牧，你抱抱我。”我拉住他的手。我是一只可怜的小猫咪，被人抛弃了，我真的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我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扯着他的手，拥住他。身下撕裂的疼痛让我汗流浃背。分明是快入冬的天，却奇热无比。

我心慌意乱，看着外面的人点着火庆祝孩子的出生。所有人都说着恭喜的话，满脸春风，尤其是我的丈夫。

李牧挣开我的手，缓缓朝外走过去，把篷往里拉扯拉扯，不让我看见外面的热闹。

“没必要这样，我知道他们心里头高兴，我能接受的。”

“可你不高兴。”李牧指着外面说，“你一点都不高兴，你来到这儿全是痛苦。等你身体好些，我送你回去，回到吕灵泽的身边去。”

“我不回去，我这残花败柳之身我怎么回去见他？我怎么嫁给他？我还有什么资格嫁给他？”我直摇头，他是个爱干净的人，我是个肮脏的人，我们怎么会相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