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归黄泉（21）

我嘴上说着不逃，心里却已经逃之夭夭。我尬笑看着他，他捏着我手臂的双手忽而很用劲，恨不得把我捏碎一般。我轻声“吱”一声，他似乎是察觉我的疼痛，松开了手，呆滞看着我。

“你这是作甚？你弄疼了我，我现在身子骨虚弱得很，我往哪儿逃？”我双手相互捶打。虽然很不想承认，李牧的力气比吕灵泽的力气要打得多。我厌烦地瞪他一眼，这家伙怎么看怎么不顺眼。要我说，还是灵泽最好，可惜就是太懦夫。

这时候的我最希望的就是可以重新回到接圣旨的那一日，若是那一日灵泽可以带我逃走，此时此刻我一定是幸福的。就算没有权力，至少说我与他恩爱两不疑，男耕女织，我们俩共话桑麻。

我想着竟然哭了出来，等我回过神，李牧已经蹲在我的跟前，轻轻地给我擦眼泪。恍惚间，我错把他当成了吕灵泽，我不直觉碰上他的嘴唇，想来这么多年我与灵泽从未有过过分的举动，平日里也就打打闹闹，有些碰撞，就连正儿八经的牵手也是少之又少。

我捧着他比吕灵泽更加粗糙的脸，鬼使神差地抚摸到他的后背上。我又慢慢合上眼，任凭他怎么处置我，也许是放下了心里对他的防备，也许是太思念吕灵泽，而他的岁数又与灵泽相差无几，也许是他对我那微不足道的温柔打动了我。我不知道为何。我不想否认，这一夜，我全心全意爱着这个人，这个即是李牧也是吕灵泽的人。

我本以为他会如平常一样粗鲁对待我，结果却截然相反。他比平日要温柔些，还有些笨拙。像是捧着一朵花，小心地掰开花瓣，轻轻地去触碰花粉。

这是我从未得到过的另类幸福。

我醒来时候，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外头下着滂沱大雨。我一转脸便看见他一手撑着头，一手放在地上，满脸幸福看着我。本来睡意朦胧的我忽而清醒，我努力回想昨夜的事情，昨夜“我爱上了他”。

“甘霖，你昨夜说了许多句爱，我还听你说我很棒。”他忽然开口。我尴尬至极，我真希望自己也可以跟小草一样钻进土里。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我不愿意承认事实。

昨夜我确实说了许许多多话，我也确定有一些爱是对李牧说的，并非吕灵泽。我一度怀疑我对吕灵泽的感情每况愈下。

“误会吗？”他看着有些失落，眸里的喜悦也不知所踪。

“是……”我话音未落，他便又捂住我的头吻了过来。但是很奇怪，我的身体没有抗拒他，我似乎还在期待他的下一步，但是他迟迟没有下一步。

他松开我后，便站起来，为我披好衣服。我把头闷进被窝里，听他对外面说什么，没一会儿他又重新回来，同样钻进被窝里。

“我知道你爱的人不是我，但是没有关系，有你昨夜那一次，我就很高兴了。从今往后我都不会再碰你一下，除非你自己过来。”李牧说的明白，但是又怕我听不明白，又补充道，“你若是过来牵我一下手，我也会如昨夜那般对你。我不是正人君子，我只是一个男人，一个普通的男人，我受不了我心爱的女人对我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