菖蒲篇(14)模糊的记忆

天魔扶着那块发红的印记，眼中闪着不明的光，忽而又变为一潭死水。

天魔：(垂睫)

眼下可不是发脾气的时候……虽然记忆断断续续，可她清楚，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的姐姐——唐呓。

翊糖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看向眼前的白发魔人。

翊糖：你还记得那个法阵吗？

天魔：……记得。

翊糖：为什么不用来对付唐呓？

天魔：时机未到。

翊糖：你！

翊糖被他的态度气得不行，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天魔：(起身按住她的双肩)你去哪？

翊糖：我去哪里，还要向天魔大人报告吗？

天魔：(怔了怔)

男人没想到她会这样说，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也不清楚唐伊到底记起来了多少事，不敢妄自行动。若是她还没有回忆起全部，那就是有机会。

天魔：(试探)你记起来了什么？

翊糖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的男人就想发火，想大闹一场，想哭，想打，想骂。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翊糖：(没好气)怎么？

天魔：啊，没事……你要是执意要走，我不会拦你，可你要答应我，不要去西北。

翊糖：给我一个答应你的理由。

天魔眼睛微眯，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女子。

翊糖被他灼热的视线逼退几步，坐回床上，嘴里不知道为什么脱口就是一句话。

翊糖：我不会再给你第二次伤害我的机会了。

刚刚说完，翊糖就暗叫不好，急忙捂住嘴巴。可是一旁那源源不断的寒气警告着她，她的失语。

翊糖：(不知所措)我……

天魔：我知道了，请便吧。

天魔转身离开，不带着一丝留恋。是啊，唐菖蒲说的没错，翊糖不是唐伊，要是换做伊儿，他怕是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的相遇，就这样不欢而散。

房间里的威压顿时消失，翊糖明明应该开心的，可是却怎么也笑不起来。

现在翊糖倒是有些迟疑了，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天魔：(冷淡)卯。

卯：(单膝行礼)城主，有什么吩咐？

天魔：无论到哪里，跟着她。

卯：是。

天魔看着卯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心脏隐隐作痛。

他承认，当年的他确实……

罢了，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就是刚刚的一瞬间，翊糖的脑海里充斥着天牢里女子的尖叫声。

那个熟悉的白发身影一次又一次扬鞭，一次又一次出剑，一次又一次捏起法诀……就是这样恰到好处——眼前的女人被他折磨得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呻吟声却未停息。

这是她被抓的第一天，她看着他的目光从爱慕变为恐惧。

天魔：(冷笑)你放心好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唐呓：哈，啊————

脚趾被人捏出的法诀掰断，又用治疗的法术接上。

痛意已经将她紧紧包围住，她嘶哑的声音再次传来。

唐呓：求求你，不要了——

天魔：什么？

男人好像是听到什么玩笑话一样，接住她的下颚，冷笑不绝。

天魔：你现在的痛，可是比不上我。

唐呓：(瑟缩)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让你变成魔人会那么痛苦……我只是想，想和你在一起……

天魔：(狂笑出声)哈哈哈，唐呓，你别说了，你现在说这些话，只会让我想折磨你——

天魔：(冷漠)到，死。

她的眼中，是他接近疯狂的样子。

说实话，她害怕了，以前温文儒雅的男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