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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热是外伤的一大难关，挺得过就一只脚迈回了人间，挺不过那就是走进了阎罗殿。

卫燕很耐心地一遍遍绞帕子，一遍遍地给百里倾城擦掌心和额头。

百里倾城：“北哥哥……”

昏迷的百里倾城越发焦躁不安，梦呓的声音越来越大，卫燕这才听清了她在喊“北哥哥”。

卫燕心口一窒。

她十五六岁的时候，也是这样一口一句“燕川哥哥”跟在他身后。

可后来他登基为帝，纳了满宫貌美如花的妃嫔，她和他置了很久的气。

好不容易苦尽甘来，他们终于有了长相厮守的可能，可美梦却被那一枝莲花箭击得粉碎。

百里倾城：“北哥哥你回来……”

卫长泱：“会回来的。”

卫燕哽咽着安抚百里倾城的情绪。

这个时候的百里倾城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冷漠无情的凤主，只是一个茫然无措的小姑娘。

百里倾城：“你回来，我错了……”

卫长泱：“会回来的、会回来的……”

卫燕的眼泪大滴大滴地砸下来。

她努力地平复心绪，又绞了一次帕子，轻轻擦拭百里倾城的掌心。

然后她温柔地拭去百里倾城眼角的一滴泪。

卫长泱：“他那么喜欢你，怎么舍得怪你，怎么舍得丢下你……”

卫长泱：“作孽的是魏国那些奸诈小人。”

卫燕的嗓音温柔哀伤。

像是说给百里倾城听，也像是说给她自己听。

事实上，卫燕在心底从未承认过燕川的永远离开。

那个人是她放在心尖上的人啊，即便是埋在了血腥厮杀的战场下，也还是永远活在她心里，是一个在幻想中会突然回家，给她一个拥抱的人啊……

巡夜完毕的百里清寒最终停下了打帘的手。

原来长兮喜欢祁北……

百里清寒垂下眼眸。

长兮对祁北的喜欢只是不同于她对阿铮而已。

却同样深沉，同样不可自拔。

长兮只是，背负了太多，根本没有机会像普通人家的姑娘那样，干脆纯粹地说喜欢。

百里清寒默默转身。

这样的长兮，少一个人知道更好。

……

百里倾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傍晚了。

她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

百里倾城：“萧无玦确认断气了吗？”

卫燕仍然守在她身边，见她醒来，心底总算松了口气：

卫长泱：“确认，打扫战场的士兵把他的尸首带了回来。”

百里倾城：“送还魏国。”

百里倾城的嗓音微微有些嘶哑。

卫燕给她倒了水：

卫长泱：“先喝点水再说。”

百里倾城忍着肩上的疼坐起来：

百里倾城：“襄城、武县和决字口拿下了吗？”

卫长泱：“已全部拿下。”

百里倾城：“嗯，按照原计划，攻鑫城、温镇和双庄道。”

百里倾城的神情平静凛冽，和昨晚痛苦呓语的姑娘判若两人：

百里倾城：“萧无玦的尸首，裹了后用投石器扔到鑫城城楼下就行。”

卫长泱：“好，如此一来，魏军军心必乱。”

百里倾城：“让百里清寒走一趟，给在大梁的势力送补给，同时给明珠传信，让奴隶叛军把大梁搅乱。”

卫长泱：“是。”